哪怕初来乍到,他们也听说了,苏月是如何将永昌伯府的脸皮撕扯下来,八卦小报背后是怡亲王,那可是尊贵的王爷,万一来个鱼死网破,他们得不偿失还是其次,惹恼了王爷怕是得遭罪。
小民还是怕权贵的。
这一等,十天就过去了。
苏月的身体终于在细心调理之下,慢慢恢复。
她终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骨子里拧着一股气,这一次下了病床,虽然衣裳穿在身更显得空荡荡,可是眼睛却分外明亮,带着对命运不服的光芒。
而这个时候,北行已经不负众望从苏州回京,将调查的东西呈到了李璃面前。
“王爷,奴才已经命苏州府尹将此事移交京兆府,包括所有卷宗和证据。”北行道。
“同伙和嫌犯呢?”
“也已经送往了大牢。”
李璃将手里的来龙去脉放下来,拿起了扇子,轻轻地敲着桌面,没有再说话。
东来和南往互相看了看,东来夸奖道:“王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其中另有隐情!”
然而李璃脸上却怎么高兴,反而问道:“你们说,若是苏月软弱一点,没有这个勇气来八卦小报找本王,会是什么样子?”
“这……”东来语塞。
“好一点,便是拿着那三成的家产跟永昌伯府来回撕扯,坏一点,怕是被吸光了血,郁郁而终吧?”南往道。
然而李璃依旧摇头:“不对,这不是最糟糕的。”
“啊?”两人齐齐看向他。
只听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北行开口道:“悲痛欲绝,随张元一同而去。”
贪婪又狠毒的人,哪怕抢了那大半的财产,也多半是不满足的。
先不管苏家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光苏月布庄的三分之一便是了不得的一笔财富,他们岂会看着从手心里流走?
苏月无父无母无子无丈夫,没有人会再为她撑腰,也无人管她死活,自然寻个好一点的理由,送上一程,谁又能知道呢?
人性之恶,不能想象。
“去吧,将这件事告诉她,两天之后就去见苏家宗亲,将此事了结了。”
东来下去吩咐,李璃在书房里呼啦啦地使劲扇着扇子,来回踱步。
北行很少在李璃面前,便有些不解,眼神示意南往:王爷这是怎么了,天气太热?
南往凑过去,小声道:“不高兴了呗。”
这么多年来这两人在跟前伺候,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乃是面善心善之人,看到点不平的事也得跟着一起难过。
要不然,樊大将军那杀头的事他参和什么?
北行恍然,然后使了一个眼色: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