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坐着两个执笔书写的短打小哥,长得皆平凡无奇,不过其中一位手里拿着一块小木牌却分外令人眼熟,正是八卦小报的记者。
梁方一瞧见这俩人顿时浑身一震,心说完了。
只见那记者坏笑道:“樊将军远在边疆怕是不知道,不过府尹大人应当是非常清楚,三年前轰动京城的那起秋闱毒杀案,梁言云可是作为凶手被秋后问斩的,咦,这就奇了怪了,已死之人怎么忽然间又回到家里了呢?”
禁军不像边军,家住京城的占了多数,三年或许久远,不过细细回忆一下,还是能够想起来的。
这样一来,怪异的目光不禁纷纷往梁言云身上而去。
梁言云目光闪烁,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梁夫人趁人不备,一把推开边上的禁军,跑过去将儿子拉回到身后:“你,你们认错了,他不是言云,是,是我另外生的,养在老家,不常见人,言云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们别想把我另一个儿子也害了!”
“对对对,他们是双生子,是双生子!”梁老夫人也狡辩道。
“樊将军……”梁方动了动唇,“还望开恩,梁言云真的已经死了,梁家,吏部侍郎会记得将军恩情的!”
他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将头磕得砰砰响。
府尹看着,不禁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梁老爷,别挣扎了,已经捅破天喽。”他指了指蹲在屋顶奋笔疾书的八卦小报记者。
就算樊之远网开一面,这八卦小报也能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届时所有人都会质疑。
三年前,梁言云被判死刑,死刑犯人头落地,说不定还能找到当初围观之人。
可三年后梁言云又活得好好的回到京城,那么那时候被执行死刑的又是谁?
调换死刑犯这可是重罪啊!
府尹说的捅破天还真不是一句危言耸听的话,一旦查下去,就能牵扯出一长串出来,就是梁方那作为吏部侍郎的堂兄也得跟着一同玩完。
樊之远会在这里本就是冲着梁言云来的,既然找到人,便不再多废话道:“带走。”
“等……等等,樊将军,将军……”梁方此刻已经顾不得儿子,连忙迎上去,却被樊之远身边的亲兵雪白的刀尖给逼了回去。
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得交由……刑部,樊将军,您不能带走小儿……”
樊之远闻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带起一点笑意,颇为讽刺地说:“刑部?对了,当初这案子是在刑部结的吧?”
他转头问着府尹,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
“挺好,那兄弟们别忙着回去交差了,顺便再走一趟,将刑部上下所有人都抓起来,包括那位熊岭熊尚书。”
“是,将军。”
梁方在一旁听着,顿时瘫软在地。
而府尹在一旁听着,不禁咋了咋舌。
这位大将军真是雷厉风行,贼抓了,拿住了梁言云,直接将那背后一水儿的刑部官员也下狱,就一晚上的时间,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怕是连那位时刻关注怡亲王的吏部尚书都还老神在在,等着李璃吃瘪。
同时又忧心忡忡自己,从今晚开始,他就再无后退路了。
怡亲王这条船已经启航,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