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燕帝召见樊之远说了什么,福全为了小命更不敢胡言乱语,可是他不说,外头就猜测纷纭。
吐血昏迷,可见是樊之远说了什么让燕帝气急如此,怕是故意的不臣之语吧。
这些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话将樊之远驾到了火堆上,别管燕帝这个皇帝当的如何,这毕竟是皇权大于天的朝代,朝臣心里可以暗搓搓这么想,可做到明面上就是大不敬,气死皇帝,跟谋逆似乎也能挂上钩,得个差不多的罪名。
而就因此,定北侯府的冤屈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变得不纯粹了。
百姓们就是看热闹,快意恩仇起来,樊之远会这么做似乎也人之常情,谁让皇帝颠倒黑白,故意拖着不平冤呢?换怡亲王上位不就成了?
大将军府前,管家田伯面对着几位忽然到访的大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大人是来错地方了,大将军自从头天回京来这里落了落脚,就再也没来过。”
田伯觉得这些大臣有点没头脑,小两口的哪有分开住的道理,很显然他们家的将军已经嫁进了王府,平白无故的回啥娘家!
田伯的话让几位方端的大人顿时被寒风噎了一下,宋国公一言不发,转身进了轿子道:“去怡亲王府。”
接着顾如是,还有几位尚书也一同跟着回轿,匆匆地往王府而去。
燕帝吐血昏迷倒是没马上撒手人寰,一直吊着命到现在,他没走,可太后和李璃却坚持不住了。
一天一夜之后,太后终于熬不住被劝着回宫歇息,而李璃也终于在累病之前被樊之远强行地带回王府。
刚哄着睡下,就听到管家的来禀,樊之远点点头召来了云溪:“点个安神香,让他今晚睡沉一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口吻虽淡,但是面色看着却有点寒。
云溪瞧着他的气势,有点担忧,问道:“二师兄,你这是要去……干嘛?”
“不是来人了吗,我去见一见。”樊之远说着望了一眼睡得平静的李璃,低头轻轻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道:“你看好他,有事派人来找我。”
“哦……那你悠着点,我觉得等大师兄醒来,商量着会比较好。”云溪觉得这位不像是去见见,而是打算去算账呢。
樊之远没有搭理他。
而这边,几位大臣见到樊之远,率先便是一句:“樊大将军,你也太心急了!”
樊之远挑了眉,很明白这话指的是什么,大马金刀地坐下:“引起皇上吐血的不是我。”
“那是什么?”
樊之远的目光微微侧了侧,不咸不淡地说:“内心的愧疚吧。”
几位大臣一愣,脸上带着不解,樊之远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是对定北侯府,亦不是我,而是对他唯一的兄弟。”
“王爷?”
樊之远点点头,他不只一次地回想那日场景,虽然觉得不像是燕帝的作为,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的确是在敲打他——他欠李璃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绝不能背叛。
“这……”怎么可能呢?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怀疑着樊之远话中的真实性。
燕帝对同胞兄弟有多打压,这谁都看得出来,就是因为那份恐惧和憎恶,让他被宵小趁虚而入,坏了身体。
而落病在床,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燕帝也在处处忌惮李璃夺其大位,为此不惜强压着忠烈冤案不让平息,以此保全周美人的孩子和周氏,左相到现在还能散布谣言,暗中动作,就是他的放纵。
这样一想,樊之远的话就更加可疑了。
樊之远见他们不信,只是微微一哂:“信不信在你们,不过宋国公,这无凭无据,这般造流言诬陷朝廷大将,置君臣不义,是不是也该管一管?”
宋国公道:“大将军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