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再次被付清乐抱着出了浴室,被塞进了柔软的被窝。付清乐也掀开被子爬了进去,刚躺下,穆羽炀就摸了过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脑袋也挤进了他的肩窝处,一条腿强势地插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穆羽炀拉过付清乐的手摁在自己的后腰处,闭着眼嘟哝:“腰疼,揉揉。”刚刚的姿势有些废腰,再加上持续的时间又挺长肌肉有些僵硬了,穆羽炀总觉得腰部的肌肉还在一抖一抖的,跟痉挛了似的。
付清乐侧过身子把穆羽炀搂紧怀里,双手从他的身侧穿过,在他的后腰处轻轻揉捏。
穆羽炀闭着眼睛,似乎是很舒服的样子,嘴里发出小猪似的哼唧声,一脸的享受。
付清乐笑容温柔,一口亲在了他挺巧的鼻尖上,轻哄道:“睡吧,还能睡七个小时。”
“嗯,”穆羽炀已经有些困了,回答的声音都开始变得迷糊,但是鼻尖萦绕着付清乐身上清清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大脑反倒越来越精神。酝酿了十分钟后他绝望地睁开了眼睛,仰着脑袋,眼睛晶亮,“睡不着,想听你唱摇篮曲。”
付清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会唱,而且我唱歌不好听。”
“那不管,我就要听,”穆羽炀任性道,“儿歌也行啊,我就是想听你唱歌,我还没听你唱过歌呢。”
对穆羽炀千依百顺的付清乐这次却说什么都不肯妥协,商量道:“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故事?”
穆羽炀摇头,随后又改口说:“那就先唱歌,唱完再讲故事。”
付清乐很久没说话,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才沉重地叹了口气。穆羽炀趴在他的怀里无声偷笑,笑够了他抬起头,拍拍他的胸口说:“好啦,这次就先讲故事吧,唱歌以后再补上。”
付清乐凝重的表情骤然放松。
穆羽炀好笑不已:“用不用这么夸张,只是让你唱歌又不是让你去跳伞。”
“我宁愿去跳伞。”付清乐说。
食指在胸口轻轻打转,穆羽炀问:“部队不是经常唱军歌吗,那个你怎么就不怕了?”
“那种时候都是扯着嗓子比谁的声音大,谁管唱得好不好听啊。”付清乐搂着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还是讲故事吧,想听什么?”
“随便。”穆羽炀趴回了床上,一手搂着付清乐的腰,闭上了眼睛。
付清乐的床头正好放了一本书,是穆羽炀从国内带来的,川端康成的《雪国》。他随手拿过来轻声问:“给你读《雪国》?”
“可以。”穆羽炀又往付清乐的身上蹭了蹭。
付清乐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读了起来。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付清乐的声音微沉醇厚,如同一瓶陈年美酒,启盖的瞬间便让人迷醉。他的朗读并不像专业朗诵者那般带着饱满的情绪,平铺直叙,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叙述一个自己所见证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也没有强烈共情,但穆羽炀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的朗诵。
他闭着眼睛,付清乐低沉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的流淌过他的心口,带着滚烫的热意涌向四肢百骸,是温暖熨帖的感觉。渐渐地,睡意来袭,大脑沉沉,终于伴着恋人的温柔吟诵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都是柔软的棉花糖。
第二天,穆羽炀是嘴角挂着笑醒来的。付清乐已经早一步起床了,他起来的时候他正洗漱完成从浴室出来。
“早啊。”穆羽炀抱着被子坐起来,还顶着惺忪睡眼就对他展露了一个比阳光灿烂的甜甜微笑。
“早。”付清乐走到床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也跟着笑了,“怎么这么高兴?”
“昨晚做了个美梦。”穆羽炀双手搂着付清乐的脖子,不让他走。
“做什么美梦了?”付清乐掀开被子,双手托着他的腿抱着他进浴室。“我忘了。”穆羽炀趴在付清乐的肩头,“就记得是个很开心很幸福的梦。”
付清乐蹭着他的脸颊问:“梦里有我吗?”
“大概有的吧。”穆羽炀不确定道。
“大概?”付清乐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我忘了嘛。”穆羽炀无辜挠脸。
“下次再做到美梦了就把梦记下来,我要看看你的梦里有没有我。”付清乐把他放在洗手台上,帮他把牙刷挤好塞到穆羽炀手上。
穆羽炀接过牙刷含进嘴里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还不如直接进入我的意识自己看好了。”
“嗯,我等待这种技术被发明的那一天。”付清乐揉揉他的头发,叮嘱道,“我去给你拿拖鞋,先别下地。”
穆羽炀摸了摸瓷实的洗手台,故作担心道:“这台子结不结实啊,不会被我坐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