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东曦既驾,朝阳微凉,凝了寒夜,湿了叶梢。
唐府,除了下人扫叶的沙沙声,一切皆寂。文玘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脚步,融入这份朝静。
昨夜。唐无忌回来后,唐颐对文玘说道:“说要紧的,布防图的事,你还记得吧?”
布防图?唐无忌眉头一皱,忙将唐颐向外推去,“边朝之事,小丫头你就别掺和了。出去歇着。”
“欸?”唐颐不爽:“我还是当事人呢,怎么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哼!”唐颐生气跺脚╰(‵□′)╯。
唐无忌将她推出后关紧房门。
文玘:“布防图现不在唐府吗?”无忌摇头,向他低语…
“布防图父亲十分重视,巡边时带在身上。城内未见突厥,应是有汉人接应。这些汉人便是这晋阳城的祸患…”唐无忌说道,“…我准备明日便派下人通知官府。”
“报官?不可。”文玘打断了他的话,“不可打草惊蛇。况且仅凭你我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让人信服,反而徒增恐慌。”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当然。这件事情,我们自己来查清楚。”
“文玘,你有何高见?”
“假如你是那些汉人,突厥派来盗取的任务,未果,你会怎么做?”
“要是聪明些,那便去这晋阳城东西南北四大门关考察兵防实况。”
“有道理。”
“看来这四大门关,我们需要去一趟了。”
文玘摇了摇头:“你是唐府公子,市井之人都认得。巡查之事不免会引起关注。不如让我前去。”
“你才刚好,能去得了吗?”
“我命大,死不了。区区晋阳,没人能动得了我,交给我吧。”
“需要配些人马吗?”
“不必。”文玘摇头,“明儿一早,我便动身。”
如今,走在喧哗未起的城街边,朝露湿了衣角。可赶到这偌大的晋阳城城边却已过了晌午。
文玘在城边徘徊。一队人马走过,金冑铁盔,长缨锐矛,行头一身,他再熟悉不过。他盯看着巡逻队,心头不禁冒出点滴酸楚。打头的那位巡逻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喝道:“城防巡逻有什么好看的,快散去!”转头嘟囔一句:“最近是怎么回事?大家对巡逻很感兴趣吗?这是第三个盯着咱看的吧?”
第三个?文玘叫住他:“这位大人何出此言?最近有什么特别之人关注巡逻队吗?”
打头的那人勒住马:“不过是些爱凑热闹的小老百姓。”
“他们有问过有关布妨图的消息吗?”
闻此,那人敛住声色,怒视道:“看来你挺关注嘛?”说着,按住了鞍上的刀。
文玘掏出一块无忌给予的铜令:“唐将军的人,奉命特巡。”
“原来是自己人。”那人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