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的热意瞬间流窜到四肢百骸,燕西站在那霎时愣住,站不稳被环进男人怀里,温暖的呼吸喷在颈间引起皮肤一片颤栗。
他低头往前躲,男人轻声叹息:“别怕,我就抱一下。”
被他这样温柔珍惜着,那种酥麻感都软到心里去了。
蒋潮扶着他手把手看他洗的照片,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男人深沉的目光,天高海阔下的剪影,还有那片油画般神奇美丽的蓝天。
“你拍得很好看。”
蒋潮抽出他为自己拍的那张:“这张最好。”
燕西想起那天隔着镜头的对视,热意烫到耳根,从他怀中挣出来。
“单单还在家等着你。”
男人笑:“要赶我走吗?”
燕西喉咙干涩,“明天再见。”
男人凝望着他说:“好。”
他走出两步,燕西魂不守舍跟在后面,临出门男人又回身把他搂怀里按了按,他送男人下楼出院子,在黑夜里看着那束蓝光缓缓消失,久久不能回神。
也许,他可以为这点喜欢再努力一次。
第二天,燕西被姐姐押着去试礼服,沈梦棠坐在外面,蒋潮陪着。燕西进去换了一件又一件,量身裁剪的尺寸,十几套不同款式的礼服,宴会持续三天,这些供各种场合所有还怕不够。沈梦棠像监考老师一样要他穿来过关,他换一件沈梦棠摇一次头,再换一件沈梦棠还摇头,换完十多件,燕西崩溃了。
“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沈梦棠也不高兴:“要是我结婚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燕西把衣服脱下来:“这些我都不会再穿了。”
他很累,结个婚而已为什么这么累,把一场两个人的自然结合变成两大家族与阶级的隆重宴会,家人的强势与苛刻,他觉得无法喘息。
“你敢?!”
沈梦棠起身就要发火,蒋潮拦住了她:“我和他说。”
燕西往更衣室换下自己衣服,蒋潮跟了进去。
小小的格子间塞了两个大男人顿时略显局促,燕西靠在墙壁上,蒋潮低头:“怎么,不开心?”
燕西摇头:“习惯了。”
后天即是婚期,压断他最后一根弦的不只是男人那句邀请,更多来自家庭的压力。蒋家那边打来视频电话,见了他,两方家庭谈了一会,连给他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就商定了。
他不知道蒋潮是怎么想的,他显得从容不迫,顺其自然。
或者,他本身就急于促成。
他觉得有些快,但没人听取他的意见,这段时间也唯有在男人那里得以片刻放松和平静。
然而,这一刻,他还是活得很孤独。
蒋潮忽然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什么?”
“你想象中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不必管其他,你说就好。”
燕西狐疑地望了望他,因为空间太小,只能看到他青色的胡茬。
他迟疑地说:“我只是不喜欢有太多不认识的人……”
蒋潮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离更衣室:“那就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啊?!要去哪里!”
蒋潮回身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带你走。”
男人拉着他的手穿过无数工作人员往外跑,对周围一切熟视无睹,一路跑出制衣店,姐姐在后面跳脚叫嚣。燕西呼呼喘气,心快得要跳出来,天空不知何时下起大雨,最近的天气真是诡谲多变。
酸雨,两人都没带应急设备。
蒋潮对身边喘息未定的青年道:“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