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君对这两口子的相处方式实在诧异极了。
毕竟,她自己身边也有一些家族联姻了的朋友,她们跟自己丈夫的关系,平时不说是同床异梦吧,但像姚信和跟沈倩这样亲密的,那还真没有。
更不要说,姚信和这人长得就很不好招惹,就像那种不通人性、注定孤苦伶仃的品种。
如今,这么个特别不像是能过日子的人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嘴里满是柴米油盐,还对自己这个妻子有应必求,形象反差之巨大,简直就像是一位走下了神坛的老神仙。
当天,因为三个老师身体集体出现问题,节目组宣布停止了一天的录制。
沈倩于是得了清闲,吃过东西,在自己寝室里接待完一群过来看望她的小萝卜头,感觉身体疲乏,便回到自己的床上补眠。
刘巧君也很是知趣,主动让出自己的床位,去了旁边助理的房间。
姚信和于是躺在沈倩的床上,跟她靠在一起,一边和她随意地说话,一边伸手摸着她肚子上的软肉,沉声叹气。
姚信和平时很是痴迷沈倩身上那一层软绵的白肉,摸在手里,既能解压又能唤起他身为男人的深层满足感。可如今,沈倩在南田这边住了一阵,白天到处跑,晚上吃得少,进嘴的东西大多数还是绿色植物,体重不知不觉中,下来了好几斤。
旁人对于减肥喜不自胜,可姚信和却挺不高兴,就像自己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萝卜被人偷了似的,心气儿极其不顺,眼神也带着些低迷。
沈倩没能理解姚先生此时心中的不满,她昨天夜里没睡好,身体又刚刚缓过来,被姚信和的大掌那么一抓一摸地揉着,眼睛立马有些睁不开,昏昏欲睡得厉害。
刚与周公接上头,就听门外响起了校长急匆匆的敲门声。
沈倩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推开了姚信和放在自己身上粗糙的大掌,坐起身子来,把被他打开的睡衣重新扣好,走下去,脸上有些泛红地问到:“校长,有什么事吗?”
校长神情里面很是愁苦,叹着气回答:“沈老师,桑桑这两天有来找过你吗?”
桑桑是沈倩之前看上的那个有音乐天赋的小姑娘。
沈倩听见这话,立马摇了摇头说到:“没有,怎么了?”
校长于是把旁边站着的二班班长拉过来,告诉她:“桑桑这两天一直没来学校里,她爷爷奶奶给她请假说家里有事。大家都知道,她平时对你最尊敬,班长见她今天没来医院看望,下午的时候,就去了她家里一趟,哪知道,桑桑前几天居然被她爷爷奶奶许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做童养媳,说是昨天晚上离家出走了。”
沈倩这下眉头一皱,转身拿上旁边的外套,迈步就往外走。
姚信和此时也从里面整理好衣着,走了出来,开口问到:“报警了没有。”
校长连忙点头。
沈倩此时心急得很,没有多说话,把旁边还在补眠的陈大泉喊起来,立马上了车子,开口说到:“往市里走。”
广明县城没有火车站,大巴也不通大城市。
桑桑这一番离家出走,大概是想去找她在外打工的父母,所以,她此时能去的地方,只有南田的市区。
而广明县的国道只有一条。
一行人于是老老实实地循着国道往外走,一路上没有见到多少人烟,天上这时叮叮当当地下起了雨,夜幕降临,打在车窗上,越发让人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车子往前行驶了好一会儿,一道响雷打下来,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沈倩耳朵听见一声尖叫,眼神猛地亮起来,突然大喊道“停车。”
只见桑桑此时正抱着自己的书包,蹲在旁边那个废弃的加油站下面,双手抱着自己的腿,浑身发着抖。
沈倩连伞也没有打,打开车门下去,一边大喊她的名字,一边便把人抱了起来。
桑桑毕竟只有十岁,被几道惊雷吓得早已魂不附体,此时见到沈倩,脑袋一垂一垂的,眼角的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哭着嗓子上了车,也许是身心疲惫,累得很了,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打起盹来。
姚信和看着桑桑靠在沈倩怀里的样子,眉头皱了一皱,伸手要把她往外推。
沈倩侧身拦住,连忙开口问到:“你做什么呀。”
姚信和面无表情地回答:“她身上湿气重,你别挨太近。”
沈倩“啧”上一声,有些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意这些,哎,你摸摸,她是不是有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