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若有所思地说道:“十七教我如何做人、习字、变幻法术……这样的便是师父,对吧?”
白无常缩起甩来甩去的舌头,跟着点头:“嗯嗯嗯,如此这样说倒还真是。”
“那你可有行过拜师礼?”
“小白,拜师礼是什么?”
玉落更加糊涂了,师父还需要特意拜的吗?
沿着忘川河边,越往深处走,愈发的暗沉,但岸边的雾气却散向河水之上,玉落瞧不清那之上究竟有些什么。
眼前逐渐晃过一团触目的红色,异常的鲜艳,与周遭的黑暗截然相反,好似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白,你快看,你快看!”
白无常在女子的手下,如同那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一般,晃来晃去,眼前有些发晕。
“玉落,你好歹是个女子,能不能不要这般大力,我的哭丧棒都要被你晃掉了……”
“那是不是就是彼岸花,长得真是好看,虽然作为花儿来说,比我还是差一点点的。”
白无常飘了过去,低头打量着岸边那一团团火红,摇了摇头,又飘了回来。
“没什么不同啊,这有何好看的,自我来了冥界,它们便在这儿了。要我看啊,还没有忘川河上的鬼火好看。”
玉落移步过去,蹲下身子,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红色的花心处点了一下,花朵整个摆了一下,溢出微弱的红光。
“这花儿真是奇怪,竟然没有叶子,它叶子去哪儿了?”
“这都不知道,笨蛋,花开不见叶,叶开不见花,花叶生生世世两不相见,所以才被称作彼岸花。”
“啊?”玉落起身,眸子里难掩失落的情绪,“我一直觉着它的名字挺好听的,如今听你这么说,倒觉着它的名字有些伤感。”
“走吧,我们回去吧。”
白无常跟着飘了过去,撞着玉落的肩膀:“这有何好难过的,等它花落了长叶子的时候,我给你拔几根,等花再开的时候,放上去不就好了,这样它们两不就能见到了。”
“小白,这叶子摘下来不就没了,如何保存那么久?”
“这个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肯定有法器或是法术能够留住它的。”
玉落张开双手给了白无常一个熊抱,眉眼跟着弯了起来。
“小白,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安慰我的,但是我已经不难过了。十七说过,世间万物生长皆有其自己的规律,一切都应顺应自然。”
“王君不愧是我的偶像,说的话都如此高深莫测!”
“对了,你刚刚说拜师礼是什么,同我多讲一些。”
“这拜师礼啊……”
薛十七觉着玉落近几日很是不对劲,总是在躲着自己,偷偷躲在屋子里捣鼓着些什么。
连习字都变得异常的乖巧,明明日前还唉声叹气的,这几日却挺直了腰板,一到了下课的时辰,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这个丫头,真是……”
薛十七收拾着案上的纸张,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他已然见过三回。
纸张上赫然画着“十七”两个大字,他选了一张最是工整的,放入枕边的红木匣子之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关上匣子,他曾经很羡慕那个能够教她习字的人,可难平的遗憾在历经岁月之后,竟然还能够有机会实现。
如今的自己,没有任何所求,只要她平安在自己身边就好。
终于,在院子里升起一轮满月的时候,薛十七被玉落请到了菩提树下,坐在那儿早就摆好的太师椅之上。
“玉落,这是要作何?”
女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薛十七的面前,呈上一早准备好的承盘。
薛十七端详着盘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