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城墙多以方石筑成,如此拱圆形的岩石因为难以堆砌而极为少见。但在城墙根基处,不少岩石是亘古便有,龙城便以此为基石倚势而建。战曲与千异一战之后,龙灵关内城已坍倒大半,加上战曲之子搬移了不少碎石,故此圆拱形的岩石亦已接近城墙底部。
以龙之剑与天照刀一拼之劲道,龙之剑完全没入坚石之中,自在情理之中,故四大使者对此并未在意。
但见战曲之子双手握着剑柄,用力向上抽拔,龙之剑被拔出半尺之后,再也纹丝不动。
战曲之子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但此子竟毫不气馁,仍在不断地尝试,他瘦小的身躯弯成惊人的弓形,却再无进展。
四大使者心中皆有些诧异,不明白战曲之子在战曲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似乎并未有多少伤感,亦不甚关切,相反,对龙之剑却是镌而不舍。
四人早已看出龙之剑绝非凡品,见战曲之子对取剑已无能为力,当下那黑衣使者便掠至他的身边,声音低缓地道:“小兄弟,我来吧。”
战曲之子依言退至一旁。
黑衣使者握住剑柄,虽然他知道龙之剑乃世所罕见的兵器,不会轻易折断,但为免意外以至于大丢颜面,他仍是在暗中使出了五成功力,并以巧妙的手法将内家真力透剑而入,以求万无一失。
当他轻描淡写地完成这一系列举措后,脸色倏然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因为他赫然发现以其五成功力,竟无法将剑拔出一丝一毫!
其他三位使者察觉到黑衣使者的异常神情,心中愕然忖道:“没想到非但战曲的武功高至惊世骇俗,连其子亦有可怕的修为。想必是黑衣使者料定战曲之子绝不会有多少力道,所以才拔不出剑,故黑衣使者亦只使出了五成功力,却没想到却低估了战曲之子!”
正思忖间,却听得黑衣使者“咦……”地一声惊呼,右手松开了龙之剑,退后一步,沉默半晌,方沉声道:“绝不可能,我以九成功力,竟无法将此剑拔出!”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另外三使听来却不谛于晴天霹雳,因为他们知道,论内家真力,黑衣使者比他们三人仍要略胜一筹,在乐土武界中足以跻身十强之列。黑衣使者的九成功力,何止万钧?
但黑衣使者显然不会是在说笑。
难道战曲之子的功力竟比不二法门四大使者更高?!
显然,这绝无可能!
但为何战曲之子能将剑拔出半尺,而黑衣使者反而毫无建树?
青衣使者虽知黑衣使者绝非戏言,但他仍是忍不住上前再作尝试,却是与黑衣使者一般无二!更让人惊愕的是,当青衣使者尝试将剑向下插入时,竟再度受阻,仿若剑尖下本应有的一段空隙竟凭空密实。
一时间周遭静得有些诡异,四大使者皆在思忖着今天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变化!
战曲究竟是何身分?为何有如此旷世修为?为何却无人知晓?
战曲与千异怎会凭空消失?
龙之剑又有何蹊跷之处……?
良久,白衣使者终于开口道:“看来,这一切也许惟有元尊方能解释了。”
“元尊”二字一出,四使的身躯亦更为挺拔。
因为他们坚信以不二法门元尊之通神修为,应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黑衣使者随即道:“战曲与千异同时销匿无形,此事若非亲见,绝对难以置信,这一战,孰胜孰负又该如何判定?”
另外三大使者亦默默无言了。
忽听战曲之子道:“自是应判我父亲胜!”
黑衣使者不动声色地道:“不二法门之公正天下共知,怎会毫无理由地下此决断?”
战曲之子镇定得让人吃惊,他望着远处起伏延绵的群山,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他道:“我相信,父亲与他的对手并未战亡,也并非遁身而去,而是同时遁入了神魔之道!”
“神魔之道?!”四大使者心中莫名震撼,顿有所悟。
荣登“神魔之道”是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但这却又是遥不可及的传说。愈是如四大使者这般有惊世骇俗的修为者,跻身“神魔之道”对他们就愈有诱惑力。但这一切一直只是止于一种飘渺不可捉摸!
战曲之子所言是真是假?
与此同时,四大使者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念头:“元尊是否已能进入神魔之道?”
战曲之子继续道:“虽然他们同时进入神魔之道,难分高下,但龙之剑仍在,而天照刀却已被击飞,由此便可判断谁胜谁负!”
听到此处,四大使者心中已有定夺,但灰衣使者仍是沉声道:“你何以断定你父亲两人是遁入神魔之道?”
“因为,父亲常说他本就应是属于那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