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提高了声音盖住了曾寔的话:“你要真想当皇帝,那可不能在这江宁府,你得去京城才行,咱们江宁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群老实人,贯彻的是‘忠君爱国,为民服务’的宗旨,你可不要害我们,我们可不是你造反的同党。”
伶牙俐齿是吧,还性别歧视是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下老娘的伶牙俐齿!
吴桐一顿叭叭叭输出,条理清晰,逻辑严谨,骂人还不带脏字,就把曾寔钉在“造反”的柱子上疯狂狙,曾寔一要说话,她就提高声音,不管有理没理,先就要声高。
吴桐在江宁府经营了好些年了,江宁府的官吏如今谁还敢因她是个女人就轻视她?当初轻视她的可都得了教训,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却很少有人像曾寔这般直接挑衅了。
主簿左英瞅着一脸猪肝色的曾寔暗暗摇头,用吴使君的话来说就是“刻板印象要不得”。
“行了,就这样,各位该干嘛干嘛去。”吴桐看曾寔已经快到被气死的边缘,见好就收。
左英跟上吴桐离开府衙正堂,去了后头的三堂,才进门就听吴桐问:“曾寔那个憨批是谁给搞江宁来的?哪个看我不顺眼,故意搞这么个憨批过来膈应我?”
“看您不顺眼的应该很多。”左英道。
这两年江宁府在吴桐的经营下政绩十分漂亮,尤其在大灾之下各地欠收时,江南东路经营的产出和海贸填了近四分之一的国库,谁看着不眼红。
南边的粮仓稳了,皇后……现在是皇帝了,才敢大手大脚在北边用兵。
在朝中,欣赏吴桐的人渐渐有了,忌讳她的人却更多了。
这终究是父权社会,是男人的天下,大多数男人不想看到女人与他们比肩,甚至凌驾于他们之上。
“行叭,先不管那憨批。”吴桐赶苍蝇似的挥了下手,对左英强调:“你叫人盯紧了,不准任何人对新帝唧唧歪歪,谁敢胡说一句就给我抓起了关地牢里去,到时候都安排去修桥。”
“使君放心,一早就吩咐下去了。”左英道。
“还有,秋税征收也得盯紧了,告诉他们,现在新帝登基就等着杀鸡儆猴,谁想在这个时候不做人要做鸡,就给我伸手看看,看是剁爪子还是剁头。”
“是。”
吴桐将要紧事吩咐了,再看起各县送来的公文。
左英出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转了回来。
“怎么了?”吴桐问他。
左英道:“使君数月前曾同下官说,想去沿海州府开辟海贸,这次磨勘使君心愿并未达成,下官想问,使君还去吗?”
“当然去。”吴桐说,看左英的神色,猜测着问:“你对海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