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儿因为秀儿的事,四奶奶您有籍口,今儿再不去就……好孬去打个花唿哨。”
去沁院?那岂不是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听了众人的劝说,云初一皱眉,她可不会这么委屈自己,讨厌就是讨厌,为什么要做样子?思索了片刻,对喜菊说道:“一会儿,你去准备些补品、药材,带个小丫鬟去瞧瞧三爷,嗯……”
说到这儿,云初顿了下,想了想接着说道:
“去了,你就直接和三奶奶说,我有孝在身,身上晦气重,不方便去她那儿。”
“这……奴婢这就去准备。”
这借口是不是太牵强了?董仁出事,别院的主子都抢着亲自过去,不是他人缘好,是做给太太看的;董仁的亲生母亲钱姨太是太太的陪嫁丫鬟,也是几个姨太太中和太太最贴心的,自懂爱过世后,太太尤看重董仁,大有过继到自己名下的意思,这时候那能不去巴结了。
听云初让她代去,喜菊总觉的不好,张嘴想劝,随即想起云初的任性,一打哏,又把话咽了下去,她是越来越头痛这位四奶奶了,这些小事,就由着她吧。这样想着,柔顺地应了声,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一步,喜菊又转头问道:
“对了,四爷病的时候,收了许多补品,都是些极好的,您看……”
“你看看往常的惯例,该怎么给照着准备就是,不用太出格。”
知道董仁身价倍增,喜菊想着云初人不去,礼总该重些,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不想话没说完,竟被一口回绝,尴尬地立在那儿,和喜兰对视了几眼,没敢再劝,应了声“是”,迈步走了出去。
恍然没见喜菊的尴尬,见她走没了影,云初转而问道:“大奶奶为人雍容贤淑,处事既温柔又和气,怎么瞧着府里的奴才竟都怕她?”
喜兰笑道:
“要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府,没些手段怎么行,您看大奶奶说话慢声细语,不慌不燥的,果真冒犯了处罚起来,手段比太太都狠,是府里出了名的面慈心狠,奴才们背地里都说,宁肯犯在太太手里,也别触怒了她。”
“大奶奶这么娇滴滴的一个人,有那么狠?”
见云初疑惑,喜兰接着说道:
“四奶奶您是忘了,就说三奶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哪都敢撒泼的主,见大奶奶变脸,也规规矩矩的……不过她对我们这些人还是很好的,四奶奶您没事了,可以常去坐坐。”
“大奶奶对你们好,是因为你是太太的红人,她怎敢得罪了去,奴婢总觉得大奶奶让人看不透,她的心事还不如三奶奶的好猜,依奴婢看,四奶奶还是离她远一些好。”
直觉不喜欢姚澜,芙蓉可不希望云初常去她那儿,听了喜兰的话,劈头就顶了回去。见她一副较真的样子,心知她跟云初贴心,喜兰也没争辩,只笑了笑说道:“看来,芙蓉妹妹也是怕了大奶奶……说起来,这几位奶奶中,属二奶奶心眼最好,人也长性,不知为什么,大奶奶谁都不买面子,唯独迁就她,偶尔下人犯个小错,求到二奶奶那儿,大奶奶总能给些情面……”
这话岂不是说,晁雪才是府里心思最深的那个人,听了这话,云初眉头动了一下,却没询问,只认真地听着。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丫鬟进来回道:
“回四奶奶,赫管家求见。”
“赫管家,他来做什么?”
听了这话,喜兰不解地问道。小丫鬟摇摇头回道:“这个奴婢也没敢问,他就在厅里候着。”
怎么这屋里的丫鬟个个都这么胆小,左不过一个管家,竟连个话都不敢问了,听了小丫鬟的话,云初心里颇为不满,眉头微蹙,淡淡地说道:“先让他在厅里候着。”
说着,云初站起身来,芙蓉忙上前伺候着更衣,打理完了,左右瞧瞧,见没什么不妥,这才和喜兰簇拥着出了门。
穿过回廊,来到客厅,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矮胖的男人,垂手立在厅里,身后站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厮。
那人见云初出来,忙上前见礼道:
“奴才董赫见过四奶奶。”
云初点点头,扶着芙蓉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赫管家请坐,喜兰,给赫管家上茶。”
这可是后勤部长,虽说是个奴才,但能量不可小觑,一定要维护好了才是,免得以后自己这院里今儿缺东,明儿少西的,又不好为个针别儿大点的事儿见天的去找太太,也因此,云初一来就给赫管家看座。
只是云初不知,这国公府的规矩极严,主子面前,奴才地位再高,也是不能坐的,见云初让管家坐,芙蓉和喜兰想出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