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释?看她可怜,你觉得心疼,所以想给人一个依靠?去心疼一个不相干的人,周淮易,难怪你姓周,你这样,和你爸有什么差别?”
提到家里的事,男人脸色微变,边上的谭林也是一脸紧张,急急地喊了她一声:“小陆丫头!”
陆尔雅抹了一把脸,还是道了歉。再生气也不该提人痛处,周家的事,无疑是他的雷区。把人的伤口生生撕开,从来就不是她的本意。
☆、卢潇潇
“说了那样的话我很抱歉,但是,分手这件事,我是认真的。”把滑落的肘间的挎包带子拉回肩上,深呼吸几次,陆尔雅才算冷静一些,“就这样吧,有什么以后再说,你们先忙,我要回家了,等会儿不好打车。”
周淮易像是动了怒,扯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墙上一按,僵着脸:“走什么?你还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
“你还想听什么?”
“分手的事也好 ,卢舟舟的事也好,你要说就一次说个够,别他妈说一半留一半!”
所以现在是转过头来责怪她吗?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陆尔雅扬手,一巴掌落在男人俊朗白皙的脸庞上。用的力气不算小,一声脆响之后,男人因受力而微微偏着脑袋,被打的半边脸上,立刻布上明显的红印。
谭林跟着倒吸一口凉气,想出来劝两句,却听她说:“你还想听什么?人现在就躺在你休息室里,你还让我说什么?周淮易,做人要点儿脸,我都替你臊得慌!”
周淮易闭了闭眼,嘴唇抿得死紧,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抹了一把脸,再扭头看她的时候,脸色也不似开始那么平和:“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要一次性把话都说明白吗?”
“车上说!”
电梯门再次打开,周淮易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半拖半拽地进了电梯,按了开门延长,和谭林说:“你们先开会,有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谭林点头应下,还是不放心:“你好好和人说,都在气头上,别说些重话,更别吵架。”
“我知道。”
电梯门合上,余下两人,陆尔雅把手抽出,退到角落里,兀自生着闷气。周淮易没再靠近,站在门边,抱手看她。
下了电梯,男人先她一步下去,站在外头等了会儿,看她磨磨蹭蹭地跟上,才迈开步子。没开谭林的车,周淮易到地下车库去取了车,才到门口接她上车。
瞧那姑娘揪着带子不肯动,暗叹一声:“上车,我们总该把话说清楚。”
陆尔雅瞅了他一眼,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手脚麻利的系好安全带,把前面给她开车门的男人晾在一旁。
男人也不在意,把车门关上,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发动车子,待车子拐出楼区,上了大道,周淮易才开口说话。
“卢舟舟的事,是我没处理好,但是,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他这样说。
陆尔雅不吭气,盯着窗外发呆。
男人自后视镜里头观察她的表情,知道她在认真听,才继续:“唐泽年轻那会儿挺浑,谈了个刚念大学的女朋友,和人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吵架,闹了分手,那小子没出息,成天喝酒买醉,工作也不上心,哥几个寻思着给他把人约出来,再好好谈谈,地儿没选好,那姑娘到了酒吧,被几个醉鬼拉到包间去,脏了身子……那姑娘,就是卢舟舟。”
“她那会儿还不叫卢舟舟,叫潇潇,那晚他俩也没见成面,我们以为是人家姑娘不愿意见面,唐泽也是这么个想法,觉得再处下去也没意思,就出国深造去了,后来谭林陪他老婆去医院孕检的时候,才又见着卢潇潇。”
有些意外,陆尔雅不自觉竖起耳朵:“然后呢?”
“谭林和医生有点儿交情,偷摸着打听了卢潇潇的事儿,说是去做人流的……我们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她来找我,希望得到我戏里一个角色,家里有人生病,挺需要钱的,那时候也是和郁淮安合作,郁淮安觉得是个好苗子,就答应了。”
顿了顿,周淮易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随即恢复如常,接着说:“拍了几场了,那天人忽然晕倒,送到医院去,说是人流没做干净,要及时清宫,做了手术,小姑娘身子弱,要留院观察几天,后来查出,可能以后不能生育……她哥哥过来的时候,和我们提过那晚的事,多少和我们有点儿关系,不能说是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那唐泽呢?为什么不告诉他?”印象中,那位唐先生,已经娶了妻子,上回来家里做客,还见过面。
“卢潇潇的意思,好像挺恨唐泽的,怕他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又纠缠不清,就没告诉他,也不让我们联系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卢潇潇变得有些孤僻,好像挺不想回原来的学校,哥几个于她有愧,就合计给她重新找了个好点儿的电影学院,和她商量之后,她没意见,就改了名儿入学了。”
“前段时间刚毕业,组里女二号罢演,郁淮安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就找了过来,小姑娘演技不错,完全当得起这个角色,我也没意见……后面的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说完,就不再言语,静待她开口。
陆尔雅有些懵,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先前只当卢舟舟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这会儿再想起那人来,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嘴巴张张合合,终是问不出什么了,干干地回了一句:“没了……”
周淮易像是松了一口气,轻笑一声:“这是卢舟舟的事,接下来,就谈谈我们的。”
“我们的?”
“送卢舟舟回家,是因为日后在同一个组,刚好又顺路,人情还是要做的,去她家里,因为她父母生病,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去看望过,要说我和她打情骂俏,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和她认识也有些年头了,算得上朋友,总不可能看到人就绕着走,你觉得不舒服,是以为我对一个没见几次的姑娘就那么上心……这样说,够清楚吗?”
陆尔雅抿嘴,不说话。他说的句句在理,她还能有什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