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而且小侯爷救了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杭天曜先时还是嬉笑的神色,越听脸色越不好,黑得像锅盖一般,眼神仿佛能杀人。
“好,真是好,竟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要让他不得好死。”他啪的一下,居然把一张黄花梨木的炕桌拍成了两截。
风荷哆嗦了一下,小声劝道:“他毕竟是恭亲王宠爱的儿子,你可不能轻举妄动,这样的人最易对付,万不能为他牵连了你自己。”
杭天曜低头看她那副楚楚的娇态,心软了下来,摸着她脸颊应道:“不要为我担心,不过我也决不会放过他,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就当为民除害罢了。只是幕后那个人可恶,一心要毁你清誉,比那混账东西更加该死一百倍。”
风荷想到当时要没有韩穆溪,自己的结局还不好说,也是一阵后怕,皱眉道:“不知是谁这么恨我,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
“这个事你别管了,我会查清楚的,只是,”他顿住话头,捏着风荷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问道:“韩穆溪的信呢?”
“信,烧了啊。”风荷非常无辜。
“烧了?”杭天曜略有诧异。
“是啊,留着落到别人手里,又是一大麻烦。”杭天曜的心思她能猜到七八分,却不能明说,只能与他耍花枪。
杭天曜逼视着她的眼睛,不解而单纯,心下才好受许多。其实他不是怪风荷,也不是怪韩穆溪,他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风荷,每次都要别人救她帮她,他受不了这种感觉,把自己女人交给别人保护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抚着风荷的背,歉意满满:“是我不好,我应该派几个人日常保护你的,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风荷搂着他的脖子,莞尔笑道:“你便是派了人保护我也没有用啊,我都是在内院,而侍卫们根本进不去内院,出了事情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往后会小心的。”
这也是实情,杭天曜手下的人全是男子,没有女的,风荷面对危险都是在内院,他们根本就近不了身。他越加为风荷的善解人意感到羞愧,鼻子里酸酸的,抱着风荷静静坐着不说话。
一直过了有许久,房里只有两人平缓的呼吸声,杭天曜把风荷抱坐在炕上,握着她的手道:“你先歇歇,我出去一会,等我回来吃晚饭。”
“嗯,那你早点回来。”风荷乖巧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他忍不住又缠绵一番,才起身出去。
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空气清新的让人想要大声呼叫,树枝上、屋檐下偶尔还发出滴答的水声,悦耳而安宁。
杭天曜与韩穆溪对面站立,一个穿着石青色竹节纹的夏衫,一个穿着黛绿色素面的绸衣,都是羽冠束发,风度翩翩。
杭天曜第一次发现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韩穆溪身上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一种叫做男儿柔肠的东西,他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深邃。而他,仿佛能从他深黑的眸子里看到风荷的倒影,看到风荷依偎在他怀里的慌乱神情,看到风荷叫他小侯爷时的嫣然笑意。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静,看到韩穆溪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体内有妒火在烧。
杭天曜一次一次压制自己欲要喷薄而出的恼怒,他不能对韩穆溪如何,因为那样,风荷会不高兴甚至 会看不起他。是的,他要记住,他今天找韩穆溪,只是为了以风荷丈夫的身份感谢他对他妻子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昨天的事多谢你了,风荷都告诉我了。”他总算维持住他的风度了。
韩穆溪从来没有把杭天曜当做别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不然他也不会与他结交。旁人眼里,他应该更喜欢与杭家三少爷结交才对,但他与杭天瑾几乎没有正正经经说过几句话,倒是杭天曜,偶尔还会一起喝杯酒。他虽然看不惯杭天曜的有些举动,但是对他与风荷之间的感情,他没有深想过。
在听到杭天曜开口之后,他才开始正视杭天曜对风荷的不同,这个男子,对风荷没有外面传扬的那么不堪。不然,以风荷的性格,或许根本不会把昨天的事告诉他,而风荷不但说了,还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交代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夫妻是完全信任对方的。这个发现,让韩穆溪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
他暗暗握紧了拳,缓缓松开,用尽量平静的语调笑道:“原是举手之劳而已,换了别人,也会那么做的。”
杭天曜敏锐得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克制,他几乎能够确定自己的猜测了:韩穆溪,喜欢风荷。
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说出来却不行。他依旧感激地说道:“不管如何,我心里记着你的情意。这件事,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牵连上你们永昌侯府不合适。”他这辈子,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表示过感激,但为了风荷,他愿意,他更愿意承担风荷欠别人的人情。
韩穆溪停顿了好久,才点头应道:“好。”多一个字,他都难以成言。
……
早饭后,董家来了人,嘉郡王府定在六月初一纳董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