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直追着韩无忌,看到韩无忌拿着香囊,颇有深意地瞧了自己一眼,心里一沉。
韩无忌走回书案旁,二话不说,抄起药匣里的剪刀。
景安知道这是公子珍视的东西,正要出言阻止,他却抬手一挡,一声不吭地瞧着韩无忌将香囊剪开,香料散了满案。
韩无忌弯腰将散落的香料翻了翻,扒拉着挑拣出些黑乎乎的东西细瞧,半晌才直起腰来,呢喃道:“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景安不明所以。
韩无忌的鼻子比狗鼻子还好使,对各色草药样子气味也了熟于心,他一闻中常侍的香囊,便觉得蹊跷,剪开一看,果然发现了端倪。
韩无忌成竹在胸,手指点着那些香料问他:“公子,这个香囊从何而来?”
他拧眉,平静回道:“旁人所赠”。
“何人所赠?”韩无忌追问,见中常侍缄口不言,韩无忌大胆猜测着,“是之前就跟公子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他颔首,默认了。
韩无忌微不可察叹气,继续问:“公子可认识这几味草药?”
草药?不是香料。
他满腹狐疑,看向韩无忌,简短回道:“不识”。
景安见这两人猜哑谜似的,心里着急冒火,抢着问:“这是毒药?”
韩无忌捻着胡须轻轻摇头,“非也,这些并非毒物”。
“不是毒药?”景安更迷糊了。
“何止不是毒物,可以说得上是上上等的补药,采自西域雪山,极为难得,若是少量服用,则对美容驻颜,舒筋活血,都有奇效,只是…”
他凝神听着,景安却不耐烦了,催促韩无忌道:“只是什么?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了罢”。
韩无忌仍是不紧不慢的,“只是,这药对女子而言,是补药,男子却是万万碰不得的”。
他身子前倾,问:“若是男子碰了会如何?”
韩无忌眼神坚定,悠悠回道:“轻则雄风不振,重则伤及根本”。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先生的意思是,我是被这几味草药伤了身?”
“公子佩戴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韩无忌摇头,“才一个月,又是放在香囊里,起效不会这么快”。
他想到什么,从怀里又取出另一个香囊递给韩无忌,低沉着声音说:“烦劳先生帮我看看这个”。
韩无忌依言剪开,翻看过后,兀自松口气,“这个里头都是些驱虫草药,并无异常”。
他身子往后,徐徐靠上了凭几,眉眼低垂着,若有所思。
“依老夫之见,放在香囊里,倒不至于伤身,恐怕还是有心之人在公子的饮食里动过了手脚,身体已然受害,再佩戴此物,才更加不及,不知那位姑娘可有给公子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他神情恍惚,半天才转了转眼珠,“我喝过她预备的酒”。
“这就是了”,韩无忌了然点头,“此药若是以酒水送服,药性发散地会更快,尤其这几味药还与公子一直服用的药应了十八反,危害更甚”。
他心有所想,缓缓抬眼,看着韩无忌,问:“先生方才说女子少量服用,可以美容驻颜,若过量服用会如何?”
“过量服用会崩中漏下,引起血虚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