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她不会吃不饱穿不暖吧?”
“她长得很健康,她娘爱她,这辈子她叫骄阳。”点了点年拾贝的咽喉,梁稚玉说道,“你试试说话。”
在女儿和一人一猫的注视中,年拾贝紧张地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
“妹妹用了法术吗?”年有余问道。
“法术没有起到作用。”梁稚玉摸向年拾贝的额头,感到迷惑,“你的身体没问题,理论上能说话。”
“娘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年有余失落地道。
梁稚玉探查年拾贝的灵魂,发现其灵魂咽喉处有一道禁制,花了点功夫解开:“再试试说话。”
这一次年拾贝顺利地发出音节:“我……”人愣住了,“我……能……说……话?”
年有余顿时欢呼起来:“娘!娘!你会说话了!”
瞧见人们,她赶紧捂住嘴巴,担心引来他们的关注。
想知道谁如此歹毒,害年拾贝有话说不得,梁稚玉掐指一算。
禁制是年拾贝这辈子投胎前设下的,之所以地府惩罚她,是因为陆判官认为她前世谗言离间父子,使他们互相视作仇人,造下口孽。念在父子后来勒死了年拾贝的前世,和好如初的份上,年拾贝无需拔舌,做几辈子哑巴就能赎罪[注:改写自《阅微草堂笔记·哑鬼》]。
再掐指,梁稚玉算了那几个诓骗年有余卖死人肉的人,有的来世堕入畜生道,有的仍然是人,没有谁来世要做哑巴。
浑然不知生来是哑巴的原因,年拾贝开开心心地跟女儿学说话,越说越流利,越说越停不下来。
当了半辈子哑巴,又不识几个字,没法用纸笔“说话”,年拾贝憋了一肚子的话,想一口气说出来图个爽快。
耐心等她说完,梁稚玉把计划告诉年拾贝。
“请你放心,我会做好这件事。”年拾贝站起来,抱着水罐走向停止施粥的李家仆人,顺利的借到了棚子,大声对人们说道,“我捡了一罐水,只给女人孩子!”
人们哗然,赶紧排队,唯恐迟了半步,水被抢光。
第一个来接水的是男人,没有等他说话,猫儿出现在年拾贝身边,庞大的身躯充满了震慑力。
“水只给女人孩子。”年拾贝重复。
“我、我娘常常叫我孩子。”男人眼巴巴地看着水罐,不肯走。
猫儿伸爪子,把男人拨到一边。
排第二的女人凑上来,仰起头张开嘴:“快让我喝水!我嗓子冒烟了!”
水倒下来,女人喝了个饱,拿出碗接了一碗水,心满意足地离开。大家骂她不要脸,担心轮到自己接水时没了水。
都渴成人干了,谁还要脸那玩意?
端着水的女人满不在乎,别人对她的一碗水投来了贪婪的目光,她凶狠地瞪回去,挥舞着柴刀道:“不怕死尽管上来!”
怕死的众人退缩。
女人扬起笑,得意地夸耀道:“老娘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接水者一个个上前,队伍越来越长,年拾贝手里的水罐仿佛装着无穷的水,似乎倒出多少水都倒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