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雅听得出,那是贝多芬命运交响曲中的一段,也是安诺寒最喜欢的一段。
自从乐声响起,安诺寒的眼光便一秒钟都没有离开沫沫,仿佛早已忘记了一切。
渐渐的,乐声变得悲怆,死亡一样的悲伤撕扯着,蔓延着,纠结着。那仿佛是命运垂死的呼喊,渴望着一切不要结束……
乐声就在那最哀伤的音律中中断,动人的乐声在天地间殒灭。
沫沫拖着及地的长裙缓缓走向安诺寒。
她自然的卷发散在背后,俏丽的脸上施的淡妆,淡粉色的眼影,亮粉色的唇彩,让她看上去那般年轻靓丽,光彩照人。
“小安哥哥。”沫沫柔柔地微笑:“恭喜你!”
安诺寒的表情有些呆滞。“谢谢!”
“这首曲子我为你练了十年,就是为了在你的订婚宴上弹给你听。”沫沫可以把“你的”两个字咬得很重。“喜欢吗?”
安诺寒笑了,笑得十分苦涩。“为什么不告诉我妳会弹钢琴?”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惊喜吗?”
安诺寒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
沫沫继续笑着,笑到眼泪都流下来。“其实,我只会弹着一首曲子!我是为你学的。”
她伸出手,抱住他,双臂用力地抱紧。“小安哥哥,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祝妳和深雅姐姐白首偕老。”
沫沫松开手,安诺寒的双手却紧紧搂住她的双肩,脸贴着她的发丝。“为什么要走?”
“我长大了,不再需要你照顾。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深雅姐姐,别让她受委屈。”
见安诺寒点头,沫沫推开他,脚步凌乱地跑出礼堂,鲜红色的地毯下,落了一连串的泪……
苏深雅看向安诺寒,他尴尬地对她笑笑:“她总是这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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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酒宴结束,已经很晚。
走出酒店的时候,安诺寒脱下西装搭在深雅的身上,扶着她上车。
亚拉河畔,安诺寒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河边。
“我们什么时候回英国?”她问。
“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好吗?”
“好!”安诺寒笑着摸摸她的长发,揽着她的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做。”
深雅迟疑良久,才说:“能陪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吗?”
“好!”他闭上眼睛,拥她入怀:“我回去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去见见你父母……谈谈我们的婚事。”
她又说:“我想在我小时候最常去的教堂结婚。”
“好!”
“我想去希腊度蜜月。”
“好!”
那晚,他说了很多很多的“好!”。她抱着安诺寒的手臂,一刻也不愿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