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持续向前推进,而方才远方的黑点,则随着队伍的拉近,成为了一个。。。。。。
通体漆黑的军装、硬挺的军靴与坚实的臂膀以及那血红色的军刀刀鞘,最具代表性的则是口鼻上连通到身后的大量黑色管道。
「嘶——呼——」沉重的呼吸声机械而沙哑,使周遭听见的人不寒而栗,而细微的雪点一但落到他的身上,顿即就如被浸入墨水般染黑,随后彻底湮灭。
这便是乌萨斯的皇帝内卫。
这位追猎者的脚边正横陈着数具尸体,由于脸面已经被割掉,露出可怖的肌肉层而看不清其真容,见此状况,人群之中出现了细微的骚动,认不出这的依然不知畏惧、而认得出的却隐隐成了混乱的根源。
显然,至少一行人中有三人对乌萨斯的意志是有概念的。
「所有人,加固防御、后撤……」泥岩的命令下达得极快,可她自己却毫无半点退却,她只是站在原地,随着队伍共同后退产生的的跺地声,诺大的空间只剩下三个人影。
雪祀芙蕾亚、泥岩,还有这时穿着一身防寒装束的西里尔。
不得不说泥岩是个明白人,她心里清楚在面对这种敌人留下部下、最后只会徒增伤亡,或者说、恐惧将会助长邪魔的力量,这是,也最好是一场仅属于高端战力之间的战斗。
很快,芙蕾亚便开口了……
「无论是按照疆域、或者是对于境外之敌的古老约定,你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走向前去,以一个尚处安全的距离面对内卫。
手中的法杖已然呈戒备状态,法杖尖端正在聚拢一股极寒的气息,看来她是要用上压抑至今未曾使用的雪祀法术了。
「…………」内卫并不回答,看起来沟通无效,他抽出手中的长刀,黑色的恐惧开始涌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地表,而面对着他的泥岩已然开始御使法术,在身上叠上一层又一层的法术护盾,似乎战斗就要一触即发。
利刃从不开口,这是内卫在执行任务时的守则,听取每个咒骂与狡辩的工作属于法官,却不属于他,在屠戮埃拉菲亚村庄的灭村行动中他不发一语,在追杀叛徒时如是,即使他清楚现下开口很可能可以免去一场血战、也是如此。
「内卫,我以为陛下服务的乌萨斯贵族的身分向你请求对话。」但凡事皆有例外,只见西里尔走上前去,对这个身影大声呼喊道,表明官方身分的同时将遮挡自己面容的防寒帽与面具脱下,这时,明显可以看出这名内卫的动作略微滞涩。
「不可能…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属于乌萨斯皇帝意志的刀刃只会受到另一股意志的影响,于是,他开口了,泥岩与芙蕾亚则略带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特别是后者,他原先认为这最多就是个战斗力很强的奇葩贵族,可这人竟与内卫说得上话,他究竟是什么身分?
「如你所见,我所在此地的理由、与陛下颁布『感染者隔离区』的国策有关,我要在此确认我们两人的任务是否有冲突的地方,你无须透漏详情。」西里尔现下的行为等于是把这道命令无限上纲,但他仍认为可以借此化解这场冲突。
「……万尼亚大公。」内卫顿了顿,便随即开口吐出一个字眼。
「那么看起来,你的任务已然完成,我们各走各路吧,跨国服勤时的你孤身一人,毋要为乌萨斯徒增波澜。」说话同时,西里尔以医学眼光细微查看着地面上的尸骸,即使脸皮被毁去、依然可以看见乌萨斯族标志性的熊耳,从几个脚踝处的瘀伤可以推测这些人是慌不择路的被追杀至此。
原本世界线中,莉莉娅也应当是其中一人才对,或者这些尸体中就有她的熟人。
「我不明白,男爵,这与陛下的意志有何关联?」语毕,内卫还是收起了刀刃,坍缩的恐惧如雪遇烈阳般消散,但留下的片片侵染的痕迹仿佛木头被灼烧的火痕,完全无法散去。
这让人简直难以想像「落日峡谷」之中究竟是何等惨状。
「在先皇的领导下,利刃几时会自行判断这一切?请注意,当今的是费奥多尔陛下执政,你这话让我质疑尔等的动机。」西里尔故作皱眉,开始扯起虎皮来,但不得不说,由于维特那边对于西里尔的消息封锁严密,即使是内卫都不知新皇究竟是如何器重这位来自维多利亚的商人。
「…………」
「我能理解你们憧憬先皇铁蹄令大地颤抖的时代,但请注意,当今陛下并不愿帝国走向相同的道路,你们效忠的应当为陛下而非区区理念。」不得不说,拿内卫开涮真是极其难得的体验,而且西里尔还完全清楚这人无法反驳。
最后,内卫还是说了些话,而这些话中透漏的内容却使人不寒而栗。
「那么,我也给你个忠告,那就是别忘了你的作为本身,包含你所窝藏在北原一处纠察队营地的罪人与公爵的女儿,这一切尽在我等注视之下,你并不比我等卫士清高到哪去。」内卫最终只向他行了个军礼,便带着那些受害者的口鼻步行远去了。
西里尔对这点其实并不担忧,倘若他被纳入观察的时间点来得太早,则整起乌萨斯贵族圈的感染者乱战看上去就会像是他一手引导,可若真是如此,乌萨斯对待自己绝非如此态度。
而这摊牌也说明着,他确实成功借用了塔露拉的政治关系成功的从内卫手中保下了莉莉娅,关于这点西里尔甚至是松了口气,皇帝的利刃固然是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
但在面对皇权时、却又不免受制于人,因为皇帝的意志即为内卫所受训练、甚至成立之根基,不得不说,一个崇尚和平的改革派君主在面对乌萨斯战争机器时大多时候都不是好事,但在利刃这个极其狭隘的所在,他则以此充分占有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