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和代王隔了些距离的元宵一开始没觉出异常,毕竟代王是个能分得清轻重的,本以为他就是碰见了熟人,过去说话的。谁知道,他一会儿竟跟着人走了。
元宵赶紧去追,却见代王和那人上了马车,一路绝尘向北城门而去。
这是裴金玉出了宫之后,才听说的事情。
裴金玉愤怒地道:“年纪越大脑袋越拎不清了。”
裴金玉还在埋怨代王,就见佳柔呈上了一封信,说是门房交来的,一定要长公主亲启。
她将信打开一看,内书:林青峦在香山崖壁。
这一下,裴金玉终于知道为什么代王会跟着那人走了。
裴金玉下意识将那封信投进了火炉,看着它一点点地化成了灰烬,才道:“备马,出城。除了裴筝,谁也不能跟去。”
在场的人都要疯了,怎么长公主和代王一块儿任起了性。
哎呀,长公主说话没人敢不听,也幸好她是理智的,至少身后还跟着裴筝哩。
大家因此而稍稍放心,可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就见裴筝独自驾车回转。
问他:“长公主去了哪里?”
裴筝:“……”丢了。
关键不是他丢了她,是她把他丢了呢。
就是到了香山崖壁下头的时候,长公主命他在原地待命,随手一指,说是去那边看看。还不等裴筝弄清楚那边是哪边,她就不见了踪影。
裴筝一觉察出不对劲,立马查看了方圆两里,没有一处有打斗过的痕迹,是不是证明长公主也是心甘情愿不见的!
对于女儿和女婿,要么是心甘情愿跟人走的,要么是被诓骗了。这种结论,不管是哪一个,裴天舒都不能相信。
没有原因,那两个孩子可没有一个是缺心眼的。
他死活不听那些目击者的说法,一个劲地认定眼睛和耳朵也是会骗心的。
他下了令,全国张榜,还亲自将洛阳城和香山崖壁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是没有结果的。
裴天舒安慰楚氏,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我女儿和女婿一个比一个精明,不可能被人算计,一定是躲起来算计别人。”
楚氏也不知是该平心静气还是该狠狠地埋怨夫君,明明是安慰的话语,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悦耳哩。
楚氏推了裴天舒一把,继续捂着手绢流眼泪。
裴天舒拍了拍爱妻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
要是下辈子可以选择投胎成男还是女,他一定会选择投生成女的,再找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遇见事情只用嘤嘤哭泣就行了。
他不是在怨责楚氏,他只是也想流泪。别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没有哭泣的权利。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目前最主要的却只有一件,那就是找出了女儿和女婿的去向,再将制造这一切的人碎尸万段,不惜倾尽一国之力。
可是一天、两天过去,还是没有一点儿关于他女儿的消息。
这时候的裴天舒深深地觉得这世上令人最痛恨的词语就是“有心无力”。
裴天舒和楚氏对坐了一夜,两两无语。
那是一种天都要塌了的感觉。
就在夫妻两人被深深的恐惧笼罩的这天早晨,从北城门传来了发现长公主和代王的消息。
裴天舒拔腿就往殿外跑,一直等到他翻身上了马,跟在后头的东青才发现,“皇上,皇上,没穿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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