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刀疤看见越来越多人出现,情况也越来越是复杂,不由更是惊恐,他更是担心,万一自己真的猜错了的话,那么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他这时又有些急了,坐立不安,又去看徐子陵。徐子陵看也不看他,只是伸手向他,道:“拿杯茶来。”
徐子陵的镇定连对方的那个胖子香贵也感到有些危机感,他跟香玉山对了一下眼神,发觉香玉山眼神除了冲动还是冲动,跟平时一点儿也不相像,不由心里没底,又去看摇骰的庄家邓方,邓方点点头,表示有信心稳赢,可是他还没有放心下来。
手掌轻拍赌桌,就像之前香玉山多次伸手试探一样,他也暗暗舒了一股真气出去,试探了一下赌碗里究竟有没有骰子。
答案是,有的。
有三颗骰子静静地呆在里面,如果对方猜一点都没有的话,那绝对就赢不了!
虽然香贵不敢完全肯定里面有没有让人动过手脚变过点数,可是现在是稳赢不输的局面,他开始重新有了信心,既然对方不可能赢,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客气呢?不过为了防止对方发烂,他暗暗地示意几个手下出去找人求援。
对方人虽然不多可是势力大得吓人。
沈落雁是瓦岗寨的大红人,难以得罪!
东溟公主是东溟派最宝贝的娇娇女,也开罪不得!
那个寇公子不知是何来历,可是他对杜伏威也敢不假言色,随口谈笑,证明来头非小,得罪他不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杜伏威这一个江淮军的大总管,他喜怒无常,谈笑杀人,随心所欲,加上他属下的江淮军不但人多势众而且强蛮粗暴,得罪了他简直等于老寿星吃枇霜,活腻了!
倒是任媚媚好办一些,她虽然是彭梁会的三当家,可是实权不大,加上两帮之主各有忌惮,如果不是苦苦相迫,冲突的机会不大。香贵现在就是用个天来做胆子,也不敢轻易就打开那一个赌碗,那个赌碗一打开就表示什么余地也没有了,什么弯也转不了。
如果那个赌碗一打开,两种可能,要不就是赢钱,对方恼怒,所以开战,要不就是输钱,自己这边赔光身家,也一定开战。
两种可能都一定开战。
可是对方虽然人少,可是个个武功高强,相比之下,自己这一边就弱上太多了,对方单单是杜伏威一个人,就足够横扫他们整一个赌档的所有人了。
现在之计,唯有请出大当家陆抗二当家萧铣三当家以及其它四大高手的三人了,如果不精英尽出,今晚想安全地取得对面那一大堆黄金,连傻子也想不到会有那么容易!
“老杜,好久不见了。”徐子陵大笑道:“难得今儿高兴,跟你喝两杯!”
徐子陵此时却也不着急催着要对方开那个赌碗,就是和身边的两位玉人小声谈笑,偶尔也跟杜伏威吵上一两句,他放纵得很,不但让那个刀疤奉上热茶,还让他弄些吃的东西来。他和单琬晶沈落雁还有杜伏威几个人在那张长长的赌桌上半围着开餐。
因为杜伏威的出现,任媚媚乖乖地在一旁,徐子陵让她坐,就坐;让吃,她就吃;简直跟刚才那个妖精一般的女人是两个人。
徐子陵举起酒杯,跟杜伏威连干了几杯,起了兴趣,不但跟任媚媚干杯,连那个下人刀疤也连位干上一杯,仿佛完全忘记还有赌局这一回事,那一大堆金砖,统统扫到一边去,在他面前的,只要酒杯和碗筷。
众人看得心中大呼过瘾,好戏连连,除了极胆小的,极少有人退场走人,大都还站得远远的围观,反正现在的气氛并没有什么冲突,等到主人说要清场大家再走也不迟,现在,有那么一大堆金子在自己的面前,就是用棍子来揍,也要拼命看多一眼。
香贵心里简直希望他能吃上一晚上,在大当家陆抗他们到来之前,别想起还有一个赌局才好。
可是陆抗他们迟迟不来,徐子陵这边却吃饱喝足了。
“香大爷!”徐子陵接过两女同时递过来的雪白锦帕,胡乱擦拭一把又收入了怀中,站起来对那个胖胖的白猪中年人香贵道:“我们吃好了,你们要不要来点?你肥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吃的好,免得爆肚而死就不太好了!废话少说了,开碗吧!本公子很想知道自己是输了二千三百两金子,还是赢了!”
“咳,寇公子。”那个胖猪般的香贵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这不着急…咳…小人言轻力微,不如等我们大当家来,公子你看怎么样?”
“好是好。”徐子陵淡淡地笑道:“只不过本公子等他干什么?本公子又不是跟他对赌,本公子是跟你身边的那个什么肉脸兄对赌的!如果本公子输了,马上拍拍屁股走人,这些金砖就会是你们的了!如果本公子万一猜着了,那么就不好意思了。”
“老子是公证。”杜伏威也站了起来道:“谁来也不好使!老子才是最大的!”
他大踏步走到赌碗的面前,问那个胖猪香贵道:“香贵,按规定,要谁来开这一个赌碗啊?老子是公证对不对?是不是由老子来开?你说!”
“是。”香贵此时又岂能说不。
香贵那针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杜伏威的大手,生怕他动什么手脚。
其实不止是他,几乎在场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死瞪着那个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