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爱卿详细道来。”女皇陛下明显对法列夫的说法很有兴趣,身体也稍微前倾,等着听这位帝国宰相的高见。
法列夫再度施礼,回话道:“陛下,我们卡里斯马王国虽然幅员辽阔战力充沛,却一直没能真正融入伊洛波诸国。大帝在位之时,各国畏惧我国的兵力和资源,虽然多有外交但始终离心离德。更何况大帝过世之后我国又有数十年时间苦于内乱,进一步远离其他王国的瑞嘉贵族的核心圈层。此事乃是扯反对卡尔德、支持阿斯特里奥之大旗,行反对圣城之实,本来就非真正的大义名分,由我们来做牵头之人更会应者寥寥。”
没错,卡里斯马王国在女皇陛下即位之后,虽说休养生息国力渐盛,却依然无法和雷哥兰都、弗拉约和卡尔德一样成为伊洛波的主角,远离伊洛波的核心。法列夫的说法直击要害,虽然并不好听,但是也算是为女皇陛下解释了之前长达一个月的犹犹豫豫。
女皇点点头,声音更为亲切:“我们安插在阿斯特里奥的斥候已经证明了索菲亚的说法,其一,圣城确实是在找东西;其二,加尔文生前在阿斯特里奥境内多有动作。那么依爱卿之见,我国接下来要如何决断。”
法列夫不敢怠慢,说出了自己早已筹谋多时的策略:“陛下,我国虽然既不适合当这出头之鸟,也不适合当带头之人,但却有非常得天独厚的优势所在。自陛下即位以来,为清除前朝混乱所带来的影响,一直奉行对卡尔德的敌对政策。只要有国家愿意以卡尔德在与阿斯特里奥之战中的不义为切入点,高声疾呼,再配合阿斯特里奥新任女王正式求援,我国便名正言顺地可以派出军队进入阿斯特里奥。相信有着那位索菲亚小姐作为向导,加尔文的遗产也是我国的囊中之物。”
女皇闻言大喜过望,但并没有表现在表情上。短暂的兴奋并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马上反应过来:“首先,我们要找到一个愿意主动承担和圣城对立的名号的王国。其次,也要阿斯特里奥的那位新女王可以撑住,撑到各国看到了支持她的价值所在。如果她是脆弱不堪的王,会因为这次战争失去王位,那么各国对她的支援就会打了水漂。相反,如果在如此危局她依然可以稳坐王位,那些求援所附加的条件也就有了落地的可能性,各国才会真正援助她。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在于,我们要如何在战场上避开圣城的军队,减少和卡尔德对战的损失,还能找到加尔文的实验室。”
法列夫说道:“陛下所言甚是!第一个条件还算简单,无论是雷哥兰都还是其他王国,都不会坐视卡尔德突然做大。而第二条,就需要阿斯特里奥的女王自己争争气了。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虽然确实久疏战阵,我国的军队还是伊洛波最为精锐的,想必卡尔德的国王也会尊重这一点。”
“详细的部署,还请爱卿与军方多做筹谋。为朕唤外交大臣来,朕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赌在阿斯特里奥女王能撑住多久之上,朕要为她帮帮忙。”
法列夫低着的脸孔上浮上了一抹笑容,最终,陛下还是下定了与卡尔德彻底敌对的决心。
雅各布家的早餐很普通,只是周培毅以弟子的身份来到这里以后,才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而这位化名“马丁”的外乡人一向秉承入乡随俗的原则,坚决配合雅各布的生活节奏。而随着科尔黛斯的到来,老爷子随性了一生的生物钟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敌人。
“老师,请您以后保证深度睡眠的时间。生物监测显示,您昨晚的深度睡眠只有十分钟,这是因为您在睡前花了太多的时间来思考与工作有关的事情。为了您的健康,我希望今后您连续工作绝对不能超过十个小时。”身为雅各布的学徒从地下市场买来的有合法身份与业务证书的女仆,科尔黛斯似乎非常入戏。在雅各布的别墅里,她不仅24小时身着非常标准的女仆装,还非常细心地管理起雅各布的饮食起居。
一辈子都随性而为的雅各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仗。而科尔黛斯是表情神态,如此认真严肃,自己似乎确实没有开口的勇气。
雅各布只好一边满口答应,一边称是一边甩眼色给周培毅,希望他早点转移话题,不能让科尔黛斯继续训下去。
周培毅心领神会,拿出随身机,说道:“老师,您看这个。”
好小子,就是机灵。雅各布装模作样地拿起老花镜——尽管他一直习惯上使用外置虹膜改善视力的老化——然后点开周培毅那神奇的随身机,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低声念到:“雷乌特斯报前线最新消息,这是非常重要的新闻!非常重要啊!来来来,我看看啊。”
科尔黛斯知道这一老一少串通好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要帮雅各布从说教中脱身,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培毅身上:“马丁,昨天训练之后,你在治疗舱待了多久?”
周培毅暗叫不好。治疗舱虽然非常便利,但是这种治疗方式如果长期使用,会让身体失去一些自愈的能力。而这也是科尔黛斯对自己的训斥内容。
正在他已经打算低头道歉的时候,老爷子的礼尚往来已经如期而至:“真的是非常普通,啊不对,非常重要的新闻啊!!!来来来,马丁,科尔黛斯,我们一起看。看看,新闻里,雷哥兰都声称普洛斯在和阿斯特里奥的战争期间,不仅虐待战俘,更是让战火波及平民,以享乐为目的轰炸民用设施,造成平民死亡。”
科尔黛斯看着配合无间的一老一少,叹口气,放弃了用一个早上就纠正他们的坏习惯。她认真看了看新闻,分析说:“雷乌特斯可是雷哥兰都皇家的喉舌,他们并不报导真正的新闻,他们只说皇室想让他们说的东西。”
确实是比较普通的内容,也符合雷哥兰都的风格,他们一向喜欢在道义上编造对方的罪责然后谴责对手,实际上他们烧杀抢掠的时候也是不遑多让,所说那些罪责多数是他们干过的事情。
雅各布不知道周培毅是临时起意用这个来转移话题,还是真的有所发现,这种时政新闻并不是老爷子兴趣所在,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