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席家?”听到这几个字,席幕城的心口狂跳,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人,或许新荷就真的有希望了。
于是他兴奋的起身追问着已然迈出了数步的方以塑。“你说的可是席红绫的丈夫冉略韬。”
“怎么,你认得他吗?”看着席幕城脸上那迥异于以往的颓丧,方以塑眯起了眼,疑惑的问道。
“他是我堂姐丈夫,你说我认不认识他?”席幕城兴奋的反问着。
“那就太好了,你快点和台湾的席家联络一下,好知道冉略韬所在的正确位置,如果可以找到他们的话,或许新荷的病不是全然的无望。”
“嗯!”同意的点点头,席幕城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开始拨起号码,对他来说,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以塑!”但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他突然再次唤住方以塑的步伐,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什么事?”潇洒的转过身来,方以塑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温暖。
他不由得必须承认,他已经渐渐开始懂得欣赏他之所以会让新荷如此爱恋的原因了。
“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准备一场婚礼,不用太盛大,但要有白纱和鲜花。”在知晓了新荷的爱恋不变,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他之后,即便明知新荷的时日可能不久,但他仍然希望她能成为他的老婆。
“你不后悔?!”浓眉微挑,方以塑的接受逐渐转化为眼中的激赏。
“有什么值得我后悔的吗?”席幕城反问,脸上的坚决似乎是他唯一可以给的答案。
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方以塑摇了摇头,真是两个同样令人心疼的傻子。“新荷不会同意的,在她的想法里,此刻任何美丽的回忆都会是日后伤痛的根源。”
“傻子!”席幕城低咩了一声,但那宠溺的语气却没教人遗漏半分。“如果我再任由她这般任性,那我就真的该死了。”
早在知晓新荷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以后,他就已经决定,未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会成为她的天、她的地,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即便那时间会很短很短,但也已经足够,总之这辈子要他放开她的手,只有两个字——免谈!
“即使用强迫的,我也会让那个傻女人点头的。”强硬的语气背后其实是最深浓的爱意。
这个道理方以塑当然也懂,只见他豪爽的答应,“你的要求我一定做到!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任何条件!”席幕城也没有迟疑,为了新荷就算要他付出所有的一切,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只要新荷和儿子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那么即使要他以席氏做为代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和新荷一样,当我儿子的干爹。”
“那有什么问题!”脸上的阴霾稍稍褪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英雄惜英雄的赞赏。
方以塑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他想这次新荷终是苦尽甘来,不用再独自一个人忍受病魔的折腾了。
第八章
挣扎着睁开了眼,看着那映入眼帘的一片白,新荷的唇畔立时地勾起了虚弱的苦笑。好像全天下的医院都是一个样,全是那一片的白,容不得人错认似的,新荷的脑海中突地窜入了这抹无厘头的想法,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诧。新荷一动也不动的任着自己昏得发僵的身子平躺着,双眼注视着天花板上那盏亮晃晃的日光灯。随着方才那种自我安慰的情绪过去之后,另一个更深沉的无奈随即袭上她的心头。她又进了医院,那天袭来的疼痛变得那么的剧烈,黑暗席卷得这样快速,新荷就已经对自己的病情有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上天愿意给她的时间竟然这么的短,它竟然吝啬的连半年的时间都不愿给她吗?
对于自己这种怨怼的想法,新荷突觉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早就对自己说好了绝对不怨天、不尤人的吗?
只能说这是她自己的命,什么爱啊、怨啊、恨的都不再与她一相关,她只想安静的好好过完这剩余的时间。
利用最简单的时间平稳好自我哀怜的心绪,让坚强重新在她的心底蔓延滋生,当她自认为已经准备好,足以再次面对这个世界时,她开始缓缓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但她那看似简单的轻微移动,却突地惊醒已经守在床边一整夜的席幕城。
“你终于醒了!”
新荷的心房猛地漏跳一拍,反射性的用纯白色的棉被猛地盖住自己,仿佛这样除了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不会存在似的。
方才躲进棉被窝,新荷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然后随即为自己无聊的举动感到好笑。
奇怪了,病房里怎么会出现他的声音呢?这一定是她听错了!
像只鸵鸟似的,新荷这样自我安慰着,她知道自己那天昏倒的时机有些不好,但是她相信方以塑,知道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绝对不会让席幕城知道她的病。
所以理所当然的,席幕城也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
更何况此时的席幕城应该是憎恨她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吗?他绝对不可能纤尊降贵的来这里探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