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马厩那边花的钱更多,”他指出;“你舍不得买一些便宜的油漆,却花钱支付两份煤气费、电费、电话费,只为了避免和你母亲相处。这样怎么能让日子更好过,玛姬?听起来这根本就不经济,对吧?如果她跌倒,摔碎了臀骨,必须靠轮椅代步,你要怎么办?然后心血来潮时过来瞧瞧她是否因无法自己上床,在半夜失温而死?或是你沮丧得干脆完全与她避不见面?”
“我不需要你说教,”她厌烦地说;“反正也没你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得很好。”
他端详了她半晌,然后转身回洗涤槽,将杯子中的漂白水倒掉,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他将头朝水壶的方向点了点。“你母亲会想喝杯茶,我建议你放几汤匙糖在茶中,让她提提神。我建议你自己也喝一杯。医生说他11点会过来。”他在一条毛巾上擦干双手,将袖子放下来。
“你要去哪里?”她问。
“到海岬去。我想查出哈丁为什么回来。你母亲有没有冷冻袋?”
“没有,我们买不起。”
“保鲜膜?”
“在洗涤槽旁的抽屉里。”
“我能拿走吗?”
“应该可以。”她看着他拿出一捆,挟在腋下。“你要那个做什么?”
暗潮19(4)
“采集证物。”他随口说着,朝厨房门口走去。
她绝望地看着他。“我和妈怎么办?”
他蹙眉转过身来。“什么你怎么办?”
“天啊,我不知道,”她别扭地回答;“我们都受到惊吓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否忘了,那个混蛋打我。女人受到攻击时,警方不是应该留在受害人身边吗?做笔录什么的?”
“或许,”他同意;“不过我今天休假。我是基于朋友立场来帮你的,不是警员,而我想追查哈丁也只是因为我已参与了凯特·桑纳案件的侦办。别担心,”他笑了笑,替她打气;“他在普尔,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需要援手,就打电话报警。”
她瞪着他。“我要控告他,也就是说我要你现在就做笔录。”
“嗯,呃,别忘了,我也会去找他做笔录,”印格兰姆指出;“或许他也会因为你没有看好你的狗而让他被咬伤,反过来控告你,如果你想到这一点,或许就不会那么急着告他了。你必须举证才能指控他,”他继续朝门口走去;“所以我现在才想回到现场去。”
她叹了口气。“我想你是因为我曾叫你别烦我,而受到伤害了?”
“一点也不。”他消失在厨房门口。“试试生气或心烦。”他说。
“你要我道歉吗?”她在他身后叫着;“那么,好……我因为太累了……我太紧张,而且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她咬牙切齿——“如果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不过她说了也是枉然,因为她只听到他将后门关上的声音。
高布莱斯巡官沉默了许久,令威廉·桑纳明显地紧张起来。“这就对了,”他又说了一次;“我不可能溺死她,对不对?”他焦急地猛眨眼,看来极为古怪可笑。“我搞不懂你干嘛老是盯上我。你说你在找有船的人,不过你知道我没有船。而且葛莉菲丝女警说有人看到史蒂文·哈丁星期六上午在特易购公司门外和凯特交谈,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释放他。”
葛莉菲丝应该学会闭上嘴巴,高布莱斯一肚子火地想着。但这也不能全怪她,桑纳很聪明,在看到报纸报道“利明顿一位年轻演员被带往警局侦讯”时,自己看出了端倪。“他们只谈了一下子,”高布莱斯说;“然后他们就各走各的了。后来她还和两个市场的摊贩谈过话,不过哈丁没有和她在一起。”
“反正,不是我干的。”他眨着眼;“所以一定还有你们尚未发现的其他嫌犯。”
“这么看当然可以。”高布莱斯将他旁边桌上一帧凯特的照片拿在手上。“问题是表象经常是骗人的。我是说,就拿凯特为例好了。你看这张?”他将照片转向桑纳;“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楚楚可怜,不过对她了解越多,就越明白不是那么回事。让我告诉你我对她的了解。”他伸出手指,逐一列举他的论点。“她要钱,而且不大在乎是怎么得到的。为了实现她的野心,她会耍心机操纵别人。她可能冷酷无情。必要时她会撒谎。她的目标是跻身于上流社会,让她所企望的那个阶层也能接纳她,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她可以不择手段,性则是她最重要的武器。她惟一无法顺利掌控的人是你母亲,所以她以退为攻,搬离你母亲身边来对付她。”他将手垂到膝盖上,同情地望着桑纳;“你是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成了冤大头,威廉?”
“我想你一定和那可恶的女警谈过了。”
“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