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译者注),纵欲的汗水染湿了衬衫,泽润了眉毛,一心只想在两个巴不得自动献身的贱女人身上尝点圣诞甜头。
孪生兄弟惟一吸引女人之处是父亲的财富——他们大肆卖弄的财富,而那两个喝醉了的女孩使出浑身解数投入派对气氛,表示她们下定了决心要成为财富的一部分。即使他们在性欲耗尽之前清醒过来,法斯心想,他们也不见得有那个兴头去管矮树冈露营区的闲事。
其中两栋商务出租住宅住着看来老实正经的人家,此外就只有马场山庄的伍德盖兹家,也就是管理商务住宅的夫妻档和他们那三个年幼的小孩,以及住在小屋里的鲍勃与薇拉·道森。法斯不能确知史蒂芬·伍德盖兹对于家门口来了流浪车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是个懒惰成性的懒人,所以法斯预料他会把难题留给詹姆士·洛耶法斯和狄克·魏尔顿。倘若到了一月初尚无进展,伍德盖兹或许会给业主们打个电话,不过在来春的出租旺季之前,一切都不急。
相反地,法斯却能丝毫不差地预知道森夫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会一如既往把头埋在沙堆里。多管闲事不是他们的分内事。他们能住在小屋是拜詹姆士所赐,只要上校恪守他太太的承诺让他们继续住在那里,他们会虚应故事表示支持他。
眼前的情景诡异地呼应着巴特列夫妇。薇拉的视线盯着《东伦敦人》,鲍勃则把自己关在厨房听收音机。如果他们这个晚上还交谈的话,那必然是为了吵架,因为他们之间有过的爱在许久以前便已荡然无存。
他流连了片刻,观看老妇人自言自语。从某方面来说,她和艾琳娜·巴特列一样恶毒,不同的是她的恶毒是来自虚度了的人生和有病的脑袋,而对象永远是她丈夫。法斯对她只有轻蔑,一如他对艾琳娜。到头来,她们都选择了自己的人生。
他重回矮树冈,穿过树林来到大宅旁边的瞭望地点。一切都很好,他想,同时看见了马克·安克登正伏在老人书房里的书桌前。就连律师也在。未必个个都称心,不过于法斯却是正中下怀。
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一个人,全是他们的错。
第一个看见露营区的是祖利安·巴特列。他在节礼日早晨八点开车前往西多塞特的康普顿牛顿的狩猎会途中打那里经过,看见一条绳子横跨正面,一方上了油漆写着“禁止入内”的告示牌挂在正中,于是便慢了下来,视线落在林子里的汽车上。
他穿着一身黄衬衫、白领带、牛皮马裤的打猎装束,越野车的尾巴又连结着运马拖车,无意卷入是非,当下又加快了车速。驶出谷地之后他把汽车停在路旁拨电话给狄克·魏尔顿,因为那块地紧挨着他的农场。
“矮树冈上来了访客。”他说。
“什么访客?”
“我没停下来问,几乎可以肯定是狐狸爱护者,但我带着我的马‘奔沙’,不想招惹他们。”
“是反猎狐者吗?”
“说不定,更可能是流浪车民,车子看上去大部分像是废铁场捡来的。”
“你看见什么人了没有?”
“没有,我怀疑他们还没起身。他们在入口挂了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所以你一个人去找他们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该死!我就知道那块地早晚要出问题,大概得请律师把他们撵走……那不会便宜。”
“换了我是你,我就报警,他们天天都处理这种事情。”
“嗯。”
“交给你了。”
“混蛋!”狄克有感而发道。
另一头传来一声轻笑,“比起我现在要去的大混战这算得了什么,听说反猎狐者整晚在布置假臭迹,天晓得场面会乱成什么样子,回家我再给你电话。”巴特列关掉他的手机。
魏尔顿懊恼地套上他的Barbour夹克,把几只狗唤来,向楼上他太太嚷道他要到矮树冈去。巴特列多半是对的,这是警察的工作,不过他想先了解一下状况再打电话找警察。他的直觉是那帮人是反猎狐者。媒体大幅报道过节礼日狩猎会的事情,而口蹄疫期间禁猎了十个月之后,双方都摩拳擦掌巴不得打一场好架。果真如此的话,傍晚前他们就会走的。
他把狗全塞进了泥迹斑驳的吉普车后座,从农场出发开了半英里车程到达矮树冈。路面铺着一层白霜,可以看见巴特列从仙丝戴园那边过来的轮胎痕迹。除此之外,四下里便没有其他的生命迹象,他猜想所有的人都跟他太太一样,正享受着法定假日的赖床时刻。
狐狸不祥5(3)
在矮树冈上却是另一幅情景。在他驶进入口的当儿,一行人在绳栏后面列成人墙挡住他的去路。那队伍看来很吓人,头套和围巾掩藏了本来面目,厚重的大衣使他们看来体积庞大。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两只用狗链牵着的德国狼犬狂吠着向前扑来,恶形恶状地龇牙咧嘴,狄克的那两头拉布拉多猎犬当场以吠声响应。他诅咒巴特列竟然袖手旁观。假使他肯在这帮混账东西有机会组织起来之前,抢先摧毁绳栏并打电话求援,“禁止入内”的警告便无法生效。事已至此,狄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也许并未僭越权限。
他开了车门爬出车外。“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质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也可以这样反问你。”人墙中间的一个声音说。
因为他们嘴巴上的围巾,狄克看不出来是谁说的话,只好以站在人墙正中间的那人为对象。“如果你们是反猎狐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的立场无人不知,狐狸对耕地农民不是有害动物,所以我不让人在我的地头上打猎,损坏我的农作物和篱笆。如果那是你们的来意,那就是在浪费时间,西多塞特郡的狩猎活动会不进入这山谷里的。”
这回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恭喜你啦,老兄,他们全是他妈的虐待狂,穿着红衣服骑在马背上,好让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被撕裂成片的时候他们的身上看不见血。”
狄克放轻松了一些,“那你们来错了地方了,狩猎会在康普顿牛顿举行,大约从这里往西去十英里,在多切斯特另一头。如果你绕道开向约维尔镇,会在路上看见指向左边的康普顿牛顿路牌。他们在酒馆外头集合,11点就召集猎犬开发。”
又是同一个女人答话,大概因为他一直目光不离她那不男不女的形象:裹着军人大衣的身体显得高大魁梧,那口音一听就是来自埃塞克斯沼泽的。“抱歉,老兄,不过只有我一个跟你英雄所见略同,其余的人才懒得理会。你不能吃狐狸,对吧,所以它对咱们用处不大,鹿可就不同了,鹿肉可以吃,所以咱们认为让猎狗把它们给吃掉没啥道理……因为还有我们这些人要鹿肉吃呢。”
狄克仍然抱着他们是反猎狐者的一线希望,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讲下去。“在多塞特郡没有人用猎犬猎鹿,在德文郡说不定……这里没有。”
“当然有啦,你想想看要是猎狗闻到雄鹿的气味能放过它吗?小鹿斑比要是因为猎狗搞错了对象丢了性命,那也怪不了谁,这就是人生,你拿它没辙儿。多少次我们设圈套找吃的,却来了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把脚捅了进去,你可以打赌某个地方正有个老婆婆因为小猫咪没回家哭得死去活来的……可死了就是死了,别管那是不是你的本意。”
狄克连连摇首,意识到争论的徒劳。“如果你们不打算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那么我要报警了,你们无权侵入私人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