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曜灵也在。
我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这都能和他扯上关系。真心是这个城市太小,顶端的人太少。他们自成一派,肆无忌惮地扩张着那张笼住整座城的权势网。
我知道沈曜灵对这些女人的态度,他玩弄她们,并鄙夷她们。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我那样,他对被误认成小姐的我残酷并不讲情面。不用细问,我就知道沈曜灵绝不会对李思怡出手相助,甚至会更加侮辱她。
“二萌子,你和他有交情么?我看那群人渣都挺怕他的,你要不,帮我找他求求情?”
“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就算我真的去找沈曜灵,也不能打包票他会帮,如此我只好先支吾着回拒,“他是大老板,能和我讲什么交情啊?他……他没制止他们么?”
“没,他哪能啊,我早就听说小沈总特看不上我们这些女人,怎么可能帮我出头?”她说起来没好气,不过通过我的闪烁其词,李思怡摸索出了什么似的,又添上一句,“不过好在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就让他们差不多行了,别玩脱。”
我点点头。
李思怡续道:“二萌子,那人渣知道我家在哪,他要是去找我怎么办啊?”
“你先住我那。”我开着车,脑子里一团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怎么办我也抓瞎。
回去安顿下李思怡,我打着出去给她买宵夜的名义离开,然后给沈曜灵打了个电话。
“终于想起来你灵哥了?”他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戏谑语气,“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寻思着要不要明天去日报买个大版面,给你挂寻人启事呢!怎么,冷静完了?想清楚怎么办了么?是让我跪下来给你道个歉,还是继续和我僵着?”
“你跪!”
沈曜灵信手捏来地说起流氓话:“哦,你喜欢这种体位啊?那行,你来吧,灵哥在床上等你。”
我不再纠缠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端起兴师问罪的态度单刀直入:“晚上他们扒李思怡衣服的时候,你真的不能制止一下么?在你眼里,女人就这么轻贱?”
“哈?”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理解了好一会儿才“哦”得一声后轻佻道,“我以为你说谁呢,今天那个小网红?你们认识?”
“沈曜灵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不对,其实从第一天见你我就该明白。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踹出来,我就应该想到,以后你也会出卖我,会放任人羞辱李思怡!”
020 他嫌脏
“许朦你他妈够了啊!”沈曜灵蓦地端出气势,“让着你你还上天了是吧!老子是对不起你,老子他妈给你认过错了,也让你开车撞了!你还不满意你说,你要什么老子都给你!”
他喘口气,继续:“那天那女的什么人,那小网红又什么人?她们卖的!你是么?你别拿自己和她们比行么?”
我听不惯他这样说我的朋友,刚想开口申辩李思怡不是这种人,沈曜灵又嚷嚷开:“你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你在场?你他妈训斥你灵哥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沈曜灵我……”
“行了你灵哥我听明白了,你打电话也不是来关心我的。打着兴师问罪的名号,不就是想我帮她么!你灵哥话给放这了,这事老子不帮,这锅我也不背!”不等我说两句,他又着重了后一句,“许朦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你的事,你开个口,杀人放火我都给你上,大不了死了你他妈还能记老子一辈子!但这种女人的事我绝逼不管,脏了手!”
电话一下子就断了。
我该开心?他说我的事杀人放火他都做。或者我该难过?他的确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李思怡被人那样羞辱,他都觉得事不关己,觉得是李思怡自己脏。
这就是沈曜灵,他可以只手遮天,也可以置若罔闻。他没有拘束,也没有套路,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想补偿我就开着车等我撞,他想不认人就翻脸无情。
这事儿从沈曜灵这边是办不妥了,我颓颓然地回到家。李思怡正睡着,我把炒的牛肉河粉随手扔进了冰箱,走进给她添被子时,注意到她脸上的掌印。之前车里昏暗我瞧不真切,如今在白炽灯明晃晃的照耀下,它是那么赫然,那么昭昭。
我叹了口气,想想我俩谁都没资格怜悯谁,突然有一丝沁骨的悲凉。
李思怡在我家暂住了几天,这几天我俩一直提心吊胆,却又无能为力。
到了第三天晚上,李思怡说她受不了这种日子了,问我有没有钱,先借她一些,让她出去躲躲。刚巧适家家居给的尾款都在我这,我算算大概四万二,按理说应该拿店里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我说这样,我去给你取现金出来,你在家等我。
想想也不容易,她是靠网络主播和淘宝店营生的,这一匿迹,要拿什么赚钱?
我换好衣服拿上银行卡,正准备出门,突然传来猛烈敲门声,光听声音便满是恶意。
我和李思怡对视一眼,撑着底气十足的语气,问了句什么人。门口的答复更不友善,说是警察抓嫖娼。
这不是瞎扯淡么,大晚上来我这一向安然无事的地方抓?我知道来者不善,示意李思怡躲起来,李思怡一下子就明白了,却不料她非但不躲,反而大吼了一声:“他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娘出去和他们拼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李思怡已经抄着我桌上的玻璃花瓶冲了出来,刚一打开门就被来人一把推回来,花瓶还没扔出去,先碎在了自己身边。我心里一阵痛,这出租屋,碎了得赔。
紧接着两三个人夺门而入,如同声音一样颇是凶狠。
“他妈想跑啊?你倒是跑啊!”为首的那个人穿得金刚闪闪的,浮夸的亮片西装搭上了一条闷骚的酒红色领带,一头金发桀骜地立着,想必就是那个富二代了。
富二代一把把李思怡从地上拖起来:“想明白了么,今晚是陪我啊?还是我把你从这扔下去?”说着,他立刻付诸行动,抓着李思怡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就往我家厨房的窗户拉。李思怡下半身和地面无情地摩擦着,场面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