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
“对!”
“你!”
渊逸猛地向蓁蓁攻去,可还未近身,胸口突然一阵绞痛,令他瞬间收了招式蹲坐在地。他用一只手支撑着未让自己倒下,恍惚起来,眼前的蓁蓁也开始歪歪斜斜,他猛地甩甩头,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强迫自己冷静,又清醒了些,而后,他便看到蓁蓁蹲下身小脸慢慢凑到了他的眼前:“这药是帮王爷磨心性的,不运功,不生气,便如常人一样。待你心平气和,想通了,再找本宫寻解药。本宫不急,这便回府等你。”
渊逸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果然,只要稍微一动气,心便又绞痛起来。他强忍着,咬牙道:“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见到渊拓吗?”
走到门口的蓁蓁缓缓转身:“本宫见不见得到没关系,倘若王爷还抱着那大逆不道的念头,你怕是真的见不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对渊拓如此忠心!为了他,给我下毒!”
“不,我忠心的是永乐国,贺之将军曾说过,所有的战争都是在拿将士的血肉做刀枪,毁掉的是百姓的安居乐业,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相信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想看到。倘若此毒可以换一个好的结果,那王爷就算无法活着回到永乐国,也算得其所了。”
“李蓁蓁!”渊拓的胸口再次绞痛起来,让他无法支撑倒在了了地上。蓁蓁回头去看,他那红色的锦袍血一般的在地上流淌着,让那张脸平添了几分妖冶。真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啊,可惜了,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门开了,外面的莺声燕语瞬间涌了进来,好一副繁华盛景。王安和王喜一左一右站在门侧,看到蓁蓁出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恭敬地行了一礼。蓁蓁看到了不远处的李雨,见他向身旁抱着琵琶的女子悄悄地抬了抬下巴。她立刻意会,转身对王安二人道:“王爷累了,服侍他睡下吧,今晚便不要请姑娘伺候了。”
“是。”话毕,王安冲回到房内,将渊逸扶起送至榻上。
渊逸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略微缓和才缓缓睁开眼睛,道:“告诉王妃,送二皇子个人情,立刻将舒桓之送至二皇子处……”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夏绾走了进来,见渊逸的样子眼底露出了焦急之色,但却忍了忍,没有上前,依旧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冲着暖塌的方向坐在了矮几旁。
渊逸将王安支开,又缓了一会才道:“照本王说的做吧,用舒桓之威胁舒家军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而我们想要的兵权,怕是难上加难。”
夏绾道:“之前王爷不是还讲,舒贺之已残,李蓁蓁封嫆华之后必会重新重用舒家,届时不可群龙无首,而舒桓之将登上大将军之位,届时加以威逼利诱,他必会为我们所用吗?”
渊逸有些失神:“你猜皇上为何派我们的嫆华娘娘假意来救本王?”
“假意?”
渊逸冷笑:“蓁蓁几次在我面前提她的舒贺之,什么家国大义,不过是讲与本王听的。先不说她有没有如此见识,万一真是皇上授意,那我们这些年做的戏全都白费了!”
夏绾听罢立刻站了起来,冲到塌前:“自从世子被送入宫,你便假意你我夫妻不睦来让皇上放松警惕,如今又讲这样的话,难道这些年我们的努力真的都白费了吗?既然如此,我们便留在此处,父皇的时日已不多,我已拉拢大多数大臣,龙驭宾天的那一刻,弑父的罪名便会安在二弟的头上,就算我这远嫁之人做不得女帝,我也会携那心智不全的幼弟登基,整个祁国便顺理成章被我们收在囊中,我的,便是你的,我以整个祁国做聘礼,你一样可以成为这一国之君!”
渊逸垂首看向夏绾,将她揽在了怀中:“是本王识人不明,竟将心思全都花在了一根木头上。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只是,永乐国本就是我的,还有我们的儿子,不夺回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夏绾离开渊逸的怀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要夺回的,只是江山和儿子吗?我们其实可以等,从我在后宫疏通好关系让皇上再无子嗣可能的那一刻,从你暗中命人上书给皇上将世子接进宫的那一刻,我们其实已经赢了一半了,可是,李蓁蓁一进宫,你便乱了方寸,这原本就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不是吗,为何为了她你的心思又变了?”
“我不是为了夺回她而变,我担心的是,她已经看透了我们的局。”
“此话怎讲?”
“从她制作巨弩到乌山之事,再借由戚巽让戚家军与舒家军联手练兵,一切都不对劲了。她是个不懂情爱的,可是却能将戚巽拿捏住,你猜她对戚巽有几分真?想来也可笑,这些竟然还是我派人教授与她的。”
夏绾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沉思片刻道:“王爷会不会将她想得太过聪明了?”
“她的父亲李电与她一样,不知喜悲,但却聪明绝顶,不然不会在如此小的年纪便升为禁军统领。当年地太子府守卫何等森严,他能带着桃儿全身而退还保全了三个义兄,这样的本事,你我都不见得有。蓁蓁与她的生父一模一样,搞不好比他还要聪明。你可以仔细想一下,蓁蓁为何将我救出又晾着我,明知道戚巽的心思与他走得那般近,却又着急让他回去?还有,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人逛青楼的时候还带着毒药?”
“是于公公报了信!”夏绾说着猛地站了起来,冲外面喊道,“王安!”
渊逸一把抓住夏绾:“算了,你拿于公公威胁不了她,更何况,于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我们若是动了他,那真的就落下大逆不道的话柄了!”
“真是好深的心机,他将于公公派去伺候你看来本就存了别的心思!”
“我是猜到了,只是没有猜到于公公连王爷逛青楼这种极私密又难企口的事也要上报给皇上的妃嫔!失策啊!”
“王爷。”
渊逸摆摆手:“我乏了,就照我说的办吧!放心,她想拿捏我也没那么容易,退一步是为了先稳住你这边的局势,永乐国那边,长着呢!”
夏绾一听的确是这个理,便服侍着渊逸躺到榻上,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