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落在苍白的肌肤上。
这具新生的、细腻的躯体,光是触摸都会令人觉得冰凉而柔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这样的身体简直有些娇气,让他变得更像是黎翡放进笼子的金丝雀。
刀痕就是她用来禁锢鸟雀的环。血迹一点点地沿着腿内侧的肌肤滑落,她的力气一直很轻,但小刀还是轻而易举地把名字镌刻了上去。为了安抚他,黎翡低头舔掉了血迹。
她的唾液会令伤口迅速愈合,因此,黎九如并没有舔舐伤口所在的地方,而仅仅消去了血迹。但她的安慰还是让谢知寒缓过一口气,他垂着眼眸望去,银眸润得微亮,可怜又可爱,似乎再说什么过分的话,谢道长立马就会埋进被子里闷声不吭地悄悄落泪。
刀伤周围引起了一点发热和红肿。每一种伤害身体的刑罚都会有类似的后果。
黎翡俯身拥抱他,把谢知寒抱进怀里。
他起初有点抗拒——疼得闹脾气。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红地闭上眼。黎翡把他柔软的身躯抱了个满怀,手心贴着他的脊背抚摸了片刻,低声:“怎么不咬我?”
她的手腕上只有一个浅浅的齿痕。这齿痕浅淡到快要消失了。
“心疼。”他说。
她的手穿过他漆黑的发丝:“那你怎么不知道我心疼你。”
“你……”
谢道长接不住这么直接的话,他沉默下来,复苏的心跳砰砰作响。这在修道人的耳朵里,算得上是理当远离的甜言蜜语,他应该避开、稳住心绪,他应该平淡以对、不要被轻易地蛊惑。
可是,被黎九如蛊惑,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他闭口不言,只是呼吸声乱了一刹。
“这就说不上来话了。”黎翡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我怎么为难你都是应该。谢知寒,我真是又爱你、又恨你,我恨不得把你一口吃掉,让你一世都被拴在无妄殿。”
她抬起手,捧起他的脸颊。谢知寒下意识地随着她的动作仰首,感觉她的手在喉结边摸了摸,滚热微烫的掌心抚过侧颈,连她指节带来的轻抚,都像是挟着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轻微毒素,令人不可自拔。
他被抚得有点沉浸进去了,觉得自己是对方怀抱里的猫。
黎翡触摸了一下咽喉,确认那里的肌肤完好无损后,将一条细链子锁了上去,金属交叩,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等到这声响起时,乖巧顺从的谢知寒才如梦初醒。
他仓促地摸了一下脖颈,冰冷的金属贴在手心里,她把链子的另一端锁在床榻边,还真就走不出她的寝宫,连那架屏风的地方也摸不到。
“你怎么……”他按住锁链的一截,“我是你名正言顺的……”
“你把我的合籍契约都断掉了。”黎翡说,“名正言顺在哪儿?”
谢知寒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摸了摸锁链,从她怀里挣扎了一下,把她的手都挪下来往床榻内侧爬,才退过去一小块儿,就被一条长长的骨尾卷住了腰身,骨节往内一收,勾出瘦削又柔韧的腰部线条,一眨眼就把他带回到原位,栽倒在黎翡身上。
这条尾巴可是熟客。它是黎姑娘身躯的一部分,但有时候又脱离她的自制力,有一点儿自己想法似的擅自活动。
谢知寒被箍得动不了,他伸手按住骨尾,想扯下来,可又没有硬扯的力气。只能爬起来生闷气,生自己的。他不高兴的时候气息就会更寒冷一点儿,把表情都藏匿起来,像一片被冬月映照的湖泊,隐忍平静,没有一丝波纹。
黎翡戳了他一下。谢知寒被戳到的手背迅速泛红。她愣了愣,没想到新身体这么脆弱柔嫩,又掩盖似的摸了几下,忽然道:“想要重建契约也很简单,但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
他抬眼看她,冰雪似的神情有点融化了,低声道:“你说。”
“变成我专属的……”黎翡停顿一下,“兔子前辈?”
谢知寒:“……君子在世……”
“契约。”
“……行。”
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也就谈不了什么君子在世了。谢知寒忍辱负重地低下头,耳朵已经红透了,连戴着锁链的脖颈都泛着羞耻的颜色。
黎翡施过术法,重温到她本来就很喜欢的小兔子装扮。对方本来就很适合这样,隐忍无声、不发一言,就是被扯住尾巴咬住耳朵,也只是轻微颤抖,眼圈红红地不出声,一副什么都能忍耐、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扯了一下锁链,让兔子前辈靠近过来,然后一边抚摸着他软软的绒耳,一边在他耳畔提议:“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试试。”
“试什么?”
“嗯……探索人世间生命的真谛,对灵魂与躯壳的双重拷问。你看,你也有尾巴,我也有尾巴,我们可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