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也拿了大毛衣裳来为老太君穿好,这才与秦宜宁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君出去。
这时,吉祥和如意已经吩咐小丫头提着灯赶来,一行人就沿着抄手游廊往秦慧宁住的暖阁而去。
走了没多久,就有婢女的哭求声传了出来。
“姑娘,您不能想不开啊。”
“您好歹想想老太君,您还有老太君呢。”
“姑娘您这样儿,可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
什么“亲者”?什么“仇者”?这是在劝人还是在添柴火?
秦嬷嬷脸色黑如锅底,询问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暖阁的门大敞着,秦宜宁站在鼓腿束腰的黑漆木凳上,双手扯着白绫,翘着脚将脖子往里头挂。
蔡妈妈、碧桐和碧桐几个有抱腿的,有搂脚的,还有跪下磕头的,哭喊抽噎声乱作一团。
“这是在做什么!”老太君气的身子发抖,“慧姐儿,你还不下来!”
“我,我没脸活着了。祖母,您让我就这么去了吧。”秦慧宁泪雨滂沱,衣襟上一团湿痕,“今日这般被下了脸面,母亲也不肯认我了,我的心都要碎了,老太君,是孙女不孝,您就准了我,让我去吧!”
“去什么去?你是秦家的姑娘,你还想去哪?你给我下来!”老太君又气又心疼,指挥着众人:“你们,还不扶你们主子下来!”
“是!”蔡妈妈和碧桐、碧桃几个忙站起身。
秦慧宁目的达到,便哭着软了身子,顺势软到下来,正砸在碧桐和蔡妈妈的身上,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秦慧宁伤着,自己却又跌又砸的浑身都疼。
碧桃这厢拉着秦慧宁的手:“姑娘,您快起来,别让老太君伤心了。”
秦慧宁甩开碧桃的手,扑通一下跪在老太君的面前,抱着老太君的腿哭道:“祖母,您还叫他们救我做什么!就让我死了算了!”
老太君皱着眉,心里虽疼秦慧宁,可是看她这般做法,又觉得气愤。
“慧姐儿!你这么哭闹不休到底是要做什么?你父亲才升了太子太师,家里正是大喜的时候,你这是要咒谁?!”
秦慧宁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太君。
老太君眉头紧锁:“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该懂事一些,你母亲的性子难道你不知道?你惹她做什么?难道祖母对你的好,还不能弥补你心里的委屈不成?”
“不,不是的。”秦慧宁捂着脸呜咽,借此动作掩藏面色的狰狞。
果真,就连老太君都不疼她了……
“不是?可我瞧见的是什么?你住在我的院子里,却故意闹上吊来堵我的心,你这是心存怨怼了!”
老太君最疼惜秦慧宁,斥责了几句又心有不忍,只得将炮火转向秦慧宁身边的人。
“蔡氏,你是做乳母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主子往梁上挂白绫,你不知道拦着?后头你却抱着她大腿哭,做样儿给谁看呢!你信不信我把你挂上去!”
蔡妈妈听的面色惨白,抖若筛糠的连连磕头,口称“奴婢失职,奴婢不敢。”
老太君的额头突突的跳,身子也在发抖。
秦宜宁见了忙道:“秦嬷嬷,劳烦您扶祖母先回去吧,不要气恼伤了身子才好。慧宁姑娘素来是懂事的,今日必定是一时冲动,我再好生劝一劝,想来很快就能想开了。”
秦嬷嬷点头,放心的将此处交给秦宜宁处理,就好言劝着老太君回去。
老太君自己不舒服,又见秦宜宁如此肯给秦慧宁台阶下,便放心的去歇着。
待到老太君的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抽噎的秦慧宁和还跪着的蔡妈妈、碧桐和碧桃,秦宜宁才冷笑了一声。
“一哭二闹三上吊,秦慧宁,你当自己在搭台子唱戏吗?怎么,你是嫌家里太安宁了是不是!”
“你算什么东西!滚出去!”秦慧宁双眼通红的蹦起来推秦宜宁。
秦宜宁却一把扣住了秦慧宁纤细的脖颈!
“想死?要不要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