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怀孕了,但她不想要,我很苦恼。”
大多时候,都是下属跟老板聊及这些,而今日,季明宗身为老板却开口跟他聊起了私事。
张应心里一抖。
抖的原因除了老板开口用询问和征求的语气跟自己聊私事之外,更多的是季澜怀孕这件事情。
他心想,真造孽啊!
这叫什么?
一个不知如何低头的上位者和一个长期寄人篱下的孤儿搞出了人命。
一个傲慢,一个没安全感。
哄的不愿意哄,退的不愿意退。
到头来受伤的还是无辜的孩子。
“宋总不是不讲理的人,季董跟她好好聊过了吗?”
季明宗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稍有些颓废的靠在沙发上,下颌线紧绷,喉结滚动间带着克制隐忍。
季明宗这人,太狠,对自己,对旁人皆是如此。
这数年间,张应跟着他一路厮杀出来,见过他流血断骨,却唯独没见过他颓废无奈过。
一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而今被感情的事情逼进了死胡同。
他说:“谈过,她很坚决,很强硬。”
张应微微正了正身子,壮着胆子道:“有研究表明过,动物在没有安全感时会减少生育,以保护自己和后代。”
“站在宋小姐的角度,这个孩子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一个自幼寄人篱下的女孩子忍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过跟自己一样的生活的,季董,名不正言不顺,宋总不愿意我能理解。”
季明宗似是被人点到了似的,倏然睁开眼帘,正了正身子望着张应。
张应壮了壮胆子继续开口:“去年我们搬回京港,我老婆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于是,瞒着我去买了只小猫,恰好那日我应酬喝了酒,回到家时,她抱着新买的小猫向我介绍它的名字,很开心,但那天,我实在喝太多了;没有给她任何正向反馈。”
“至今为止,她一直觉得我不喜欢她的猫,小猫时常搞破坏,有天打翻杯子浸湿了我的资料,我很生气的吼它,我老婆哭着跟我大吵,说我不爱她的猫,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在她心里一直都在。”
“我在事后做出的任何解释,都不如我当时给的一句正向反馈让她开心。”
“季董,兴许您的态度也让宋总觉得,您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
季明宗感觉有根棍子在头顶上闷下来。
让他瞬间清明。
他不是不想,恰反,他很想。
季家在他心里早就不是家人了,得知季澜怀孕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在这个世界上,他终于有一个算得上是亲人的人了,
可季澜太决绝,决绝的让他找不到任何出路。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张应的这番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