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执念就是让家里好,哪怕是卖了他。
那种赎罪心理。
岑越是心疼小岑越,这孩子太苦了,连他是个哥儿这事也不觉得多重要,他之前盘算,想把家里日子过好,替小岑越过好,也是替他。
可今个黄媒婆来,岑越计划又变了变。
他有个灵泉空间,跟着他一道穿过来了,可——
真没网上小说里写的那么逆天多么多么牛,里头一亩田旁边一汪泉水,那田种出东西好,泉水灌溉,产量多些,但田就一亩,泉水也不是洗精伐髓的泉水。
岑越在现代时,开个了农家乐小饭馆,生意不错,这么说吧,一盘西红柿炒蛋,别家小饭馆卖个二十二、三,他卖个三十,食客吃了说好,可要是一盘五十、一百,那就不值。
原本岑越想着,空间里的田可以育种子,岑家田地产量会略提高一些,慢慢来,不能太显眼了。
但如此起码要一两年才能见效。
小岑越是个哥儿,村里嚼舌根的特别多,岑越不怕这个,但这几个月过下来,他觉得自己考虑的简单了。
不是怕这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
家里现在大哥大嫂待岑越好,是实心肠,怜惜岑越遭遇,是一家人守望相助,但时下风俗、观念根深蒂固,哥儿姑娘必嫁人,岑越能在家里留个两三年,不可能留一辈子。
这是其一。
其二,现如今大哥大嫂人好,也是夫妻俩年轻,岑母才走,年轻人多是热血单纯朴实,念着手足情分,可以后夫妻俩添丁,这院子这屋按传统观念那都是岑铁牛的,岑越寄人篱下,日子久了怕要生嫌隙。
远香近臭道理,岑越亲身经历过。
他十三岁时父母出车祸去了,农村留下一院子,他大伯大伯娘看他可怜,把他接过去,时时帮衬,岑越也感激,但日子过久了,大伯家还有孩子,小到饭桌上一口肉一口菜,大到上学学费、补习等等。
一年多后,大伯大伯娘关起门来为他事吵过嘴,再之后,堂哥堂姐也当他面表达过不满——因为他,才害的他们父母起争执。
……
如今易地而处,岑越不想再经历一遍。
后来他开了农家小饭馆,时不时给大伯一家送鸡送牛羊肉,有时候要干什么力气活,他过去搭把手出出力,大伯娘就夸他说他好,比堂姐堂哥还要好。
岑越就笑笑,说:“我跟大姐二哥比不得,大姐读研厉害,二哥在大城市坐办公室的,我就一把力气……”
大伯娘嘴上损俩孩子,实际上是高兴的,自家孩子有出息。
岑越心里知道大伯娘喜欢听这个,说一说哄大伯娘高兴。当年住大伯家,后来日子是有些不愉快,大伯娘也给他摆过脸色,但大伯娘给他洗衣裳给他做饭给他开家长会操心他学业,那都是实打实的。
人都复杂着,不能一概而论。
就跟现在岑铁牛夫妻俩对岑越一样。
话又说回来,今个黄媒婆来说亲,镇上齐三少爷是个傻子,要是健全男人,岑越就不会‘计划变了变’了。
“……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嘛。”
岑越嘀嘀咕咕念叨。
真是不可思议!
傻子好哄,他嫁过去用了人家家里钱,除了夫妻之实,其他的他肯定对齐三少好,把齐三少当儿子养,给齐三少养老送终,搭伴过日子,还解决了‘必嫁人’烦恼,很好。
岑越倒是不怕齐家嫌聘礼贵,不来下聘娶他。他听了一耳朵,黄媒婆上门替齐三少说亲,那是齐三少继母的意思,也难为对方巴巴找到了他这位十里八乡出名的‘克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