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夫人这边火急火燎的寻着琉璃月,沈悦也因怕被皇上捉拿归案重刑伺候,与关珩斗智斗勇。
而另一边,三皇子身体里还有一些余毒需要清除,郎中开了药浴的方子,叮嘱苏瑾每日为他熬制药汤泡澡,她便亲力亲为,丝毫不敢怠慢。
今日是最后一次药浴,但苏父却派人来桔园传话,苏母病危,让苏瑾务必回苏府探望。自她与三皇子新婚大喜之后,她便从未回府探望,连回门日也找了理由搪塞过去。
如今,苏父称苏母病危,她心里明镜一般,母亲身体状况一向很好,怎会病危?但她无法推脱,想必苏父已然备好了蒲草垫,让她在列祖列宗面前磕头认错。
苏瑾将最后熬制的药汤送进云狸房间,隔着屏风,她谨言慎行的说明回府缘由:“母亲病重,我得回府探望,三皇子有伤在身,在家修养便好。”
云狸出神地瞧着水里那张俊俏的脸,回想着当猎场当日面具脱落的一刹皇上的神情,十几年未见自己孩子的面容,他的反应不是厌恶,更不是惊讶,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如一潭死水。
由于想的太入神,苏瑾在屏风前说的话,他一句也未听进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他可知我受伤?”
云狸用“他”代替父皇的称呼,可见他避之不及,却又不得不提及。
闻言,苏瑾笑了笑,果然如云舒所言,他还是渴望那份父爱,只是故意表现的无所谓而已。
思忖片刻,苏瑾靠近屏风,她似乎隔着屏风也能看见三皇子精致的轮廓,面红耳赤后,又背对着他,小声道:“三皇子昏迷期间,皇上曾派李公公来探望,还特意带来名贵的药材和皇上手谕,让你以后不必面具示人,好好养伤。”
带来名贵药材?
云狸没想他见过自己面容后会是如此淡定,甚至还一改往日对他的厌恶之感,送来名贵的药材。
“他不是说我谋逆,意图刺杀,又怎会如此好心?”云狸的声音翛然冷透,“难道是想留着我这张脸,怀念故人?”
苏瑾又说:“听李公公说,圣上知晓三皇子并无刺杀谋逆之举,刺客当前,是你不顾自己安危挺身护驾,又怎会怪罪与你?”
“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不像是云狸这十几年来从别人口中了解的心狠手辣,城府至深的皇上所作所为。
苏瑾小跑离开房间,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知是因房中烟雾缭绕,还是自己心跳加速太过于快,脸颊发烫,红晕,好似缺氧般呼吸无法顺畅。
前些天,云狸还未清醒前,她每日每夜都陪在他身边,为他泡澡沐浴,只是她做的这些事儿,云狸并不知晓。
“小姐,这是怎么了?”准备好回府的马车前来请小姐的春月,见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凑到跟前歪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戏谑道:“原来是春心荡漾了啊!”
“臭丫头,连小姐也敢戏弄。”
苏瑾又回头看了看房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推搡着春月离开,“咱们赶紧回府吧。”
——
回府路上,苏瑾瞧着一路张贴缉拿刺客的画像,而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正是沈悦。
那日,在猎场苏瑾亲眼所见沈悦为了三皇子挺身辱骂圣上,想必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回苏府后,果然不出意外,并未让苏瑾去园子里见所谓的病危的母亲,而是让她回府第一时间去祠堂见苏父。
祠堂里供奉着苏家列祖列宗,无数只烛光摇曳,映照着苏父略为单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