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通透,经过窗户落了那么一小块到地上,白亮亮的,晃得人眼疼。
沈离站在门口,只觉得眼睛被那光刺得厉害,他低垂了眸子,指尖仿佛还留着那少女皮肤的温热,昨晚的温存却都一散而光。
少女声音甜腻,在他听来却越发刺耳。
“你到底应不应我?给我个准话,不应的话我就再看看其他人。”,屋子里面苏楣又开口了,催促那人道。
沈离不想再听,那声却一个劲儿往他耳朵里钻。
屋子里,容钰讪讪地笑着,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这人。”,苏楣捧着脸,抬眼看向他,“是我长得不好看吗?不合你的胃口?”
话刚说到这里,门被人敲了三下,“笃、笃、笃”,平稳且规律,而后是嘶哑的少年声音响起,平静又疏离,“小姐,该用饭了。”
他推开半扇门,原本冷硬的眼神触及苏楣的时候便软了下来,春水消融一般,如同流水一样脉脉含情。
“我还没问他其他的事儿呢。”,被一打岔,苏楣才想起这茬来,对要香囊跟玉佩也没兴趣了,只是上下扫了容钰一眼,“你叫什么?”
“在下姓容,名钰。”
“荣誉?你这名倒是好听,是想要满身荣华名誉吗?”
她还蹲在床边,胡服一角滚了暗纹的袍边就那么散落在地上,却也不在意,只是好奇地抬头去问那床上的人。
明明也不是很亲昵的举动,沈离看了心里却难受的紧,在他看着,就像是那少女满心满眼都是床上的锦衣郎君一样。
“非也,容是容貌的容,钰是金石钰。”,容钰微微笑了一下,桃花眼微向下弯,一股子风流便出了来。
“取的是有金有玉,一生荣华之意。”,跟苏楣说的那个意思也差不多,不过重点是在有钱上面。
沈离没理他,敛了眉,只弯下腰对苏楣道:“小姐,该去用饭了,粥要凉了。”,温温润润的,“这个人我来问。”
“那阿离你别凶他,我看他不是坏人。”,苏楣仰了头,便露出半截细细白白的脖颈,惹眼地很,说罢又对容钰介绍道:“这是我弟弟。”
“小姐说笑了,离的身份可不敢当小姐的弟弟。”
她停了停,抬头冲沈离露出一个笑来,“那可能会是你姐夫。”
她多少也知道些沈离的心思,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有多混账,见异思迁的,根本不值得沈离如此。
压在亲情的线上是对各自都最好的结果。
而沈离对她不过是小孩子的懵懵懂懂的倾慕与朦朦胧胧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呢?
终有一天他会放下。
苏楣已经出去了好一会儿。
沈离一直维持刚刚那个姿势,待她的脚步声消失,这才慢慢直起身来,抬眉看向床上的容钰,没了刚刚的温文尔雅,对视半晌后慢悠悠出声,喜怒不明,“原来是容家家主。”
容钰,襄阳容氏嫡支的郎君,年幼从商,称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也可以说是已经半握上了这国家的经济命脉。
冷风吹开窗,寒意丝丝缕缕渗入进去,沈离幽幽地盯着床上的容钰,眼中冷意更甚。
“救命之恩便不用以身相许了,容家这份嫁妆,我家小姐可要不起。”
容钰不怵他这森森的语气,绕有兴味地下了床来,绕着沈离走了半圈,而后笃定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