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的锦衣,腰间系着一块玉佩,浓密的墨用玉冠束起,狭长的眸子冷漠而敛滟,沉静似乎又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挺拔欣长的身形,宽阔的肩膀,连随意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也是修长而骨节分明。再加上显赫的身世,难怪这男人有那么多姑娘喜欢,是长的不错。
余念娘望了眼站在临溪亭里的池朗宜,提裙走了进去。
桌上已经沏好了一壶茶,放着两只杯子。
余念娘在池郎宜对面坐下。
池郎宜提起茶壶将两只杯子蓄满茶,将一只杯子端到余念娘面前:“你尝尝比你沏的怎么样?”
余念娘疑惑看他一眼,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股熟悉的香味浸入鼻息,她抬头惊讶的看向池郎宜。
安溪铁观音!
这人自个儿有茶,那为何在蹴鞠场上还要那样?
余念娘品了一口,的确是上次池郎宜给她的铁观音。她眸色冷冷的放下茶杯,抬头眼神已经如常,淡淡的道:“民女的手艺怎么能跟世子爷相比。只是没想到世子爷平日只喝这一种茶。即是贡茶,想必世子爷那儿也没多少了吧,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不懂茶的人也不懂得欣赏,不如改日我令人将剩下的茶给世子爷送过去!”
池郎宜挑了挑眉。
余念娘面色不改:“不知道世子爷找我有什么事?”
“难道不是你找我?”池朗宜一脸意外。
暮色西下,天已经暗下来,宫里到处挂上了灯笼,池郎宜漆黑的眸子如夜空高闪的的繁星,灼灼光华耀眼而吸引人。
余念娘蹙起眉头,为什么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戏谑,等她再仔细一看,敛滟的眸子只有沉静和淡然。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不爽!
余念娘起身:“我只是想提醒世子爷,不要忘了开卦相馆时的约定。你我现在的关系不宜让其它人知道,无论是对世子爷你,或对我,现在都不是好时机!”
“我们的关系?”池郎宜看着余念娘喃喃重复。
“是啊。”余念娘挑眉,又见池郎宜一幅不明白的样子,她顿时心中更不爽了,这明显就是故意装疯卖傻,没想到池郎宜竟然还会玩这套?于是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世子爷您也知道当初我们是因何认识的。您身份尊贵,有权有势,谁也不怕。可我只是一界老百姓,无权无势无依靠……当初我们是如何艰难回到京城的,相信您不会忘记吧,我若不是为了帮您,也不会被拖入您的麻烦之中,现在对方是不知道,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查到……”而且她会占卜的本事整个朝廷都知道了。
“……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也不指望世子爷您如此,但至少现在也别把我暴露出来,好吧?我一个姑娘家,护着你一个大男人回到京城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恩没报就算了,也别在京城拖我后腿呀,我们小老百姓中在京中立足很不容易的……”巴啦巴啦……
站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的十一再也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姑娘胆子可真肥啊!
余念娘也没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反倒是越说越顺畅,池郎宜回到京城后,的确是帮过她不少,也说过一次要还给她银票。
她一个姑娘家辛辛苦苦的将他一个大男人护送到京城,是为了那么一点儿银子吗?这是用脚趾头想就能明白的事。池郎宜不可能不知道,可这人偏偏装疯卖傻从来不说报恩的事。
就算她一直用着救命之恩的名义,挟恩让池郎宜想办法让她进宫;又或者以救命之恩的名义让池郎宜名义上合股卦相馆,实则她想找个靠山。
但,这些哪能跟救命之恩相提并论啊!
不要求回报,跟不主动去报恩是两回事好不好。
余念娘心中不愤,结果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说完,她才现自个儿好像有些说多了。
她瞥了眼对面的人。
池郎宜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肆意,大胆的话也敢说,十一站在园子里满脸震惊。可听了池郎宜的话后他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