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孝已经入了翰林院,同僚看在他岳家的份儿上,对他也颇多照顾。
这么下去,官职再升一升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想到这里,殷老夫人继续苦口婆心:“娘知道你委屈了,但是文孝,娇娘生的孩子那毕竟也是庶出啊,这由阿笙肚子里生出来的,秦府才会认啊。”
秦府认不认的,与他何干?
殷文孝记心里挂着叶娇娘。
早上他去上朝时她还没有起,迷迷糊糊间一双素手搂抱着他的腰,撒娇说舍不得他。
想到叶娇娘,殷文孝不免就想起了两人那段在扈山的日子。
殷文孝继承了平阴伯的爵位,他发誓刻苦读书考取功名,以光耀门楣,所以离开京城,去了扈山求学。
扈山多文人雅士,出过不少名家大儒。
殷文孝拿了拜帖去拜访一位老先生,最后留在了老先生的草屋里读书。
他就是在那里与叶娇娘第一次相见的。
据她所说,父母相继病逝后,叶娇娘就被族里的长辈给赶了出来,她就住在山脚下,平时靠做些绣活儿维持生计。
殷文孝一个人离家本就孤独,叶娇娘常常去草庐里送东西,加上她样貌姣好、又善解人意,温温柔柔的,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就萌生出了情意。
回京之前殷文孝信誓旦旦,一定会三媒六聘把娇娘娶回殷家,谁知道回来参加科考之后他就被逼迫着娶了左督御史家的嫡女秦笙。
后来娇娘得知他在京城娶亲,伤心之下,小产了……
想到这些,殷文孝起身道:“儿子已经对不起娇娘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她第二次。”
“你……”
殷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叶娇娘曾经小产过的事情。
叶娇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殷老夫人也觉得可惜,但她却不后悔。
殷老夫人叹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娘也不逼你了,只是凡事你别太过分就行。”
指的是他宠爱叶娇娘的事情。
宠爱归宠爱,只是也别太过了,否则秦家那边知道了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殷文孝离开。
老夫人身边的石嬷嬷端了碗银耳羹过来,“老夫人可是在忧心伯爷?”
“能不忧心么。”老夫人叹气。
她道:“我们殷家到了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了,就指望着文孝他能振兴殷府光耀门楣的,他倒好,心思现在都放在男欢女爱上面了,哪儿还有什么斗志。”
“原想着称他的意纳了娇娘进门,他多少就会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了,可你看看!”
“还有这个娇娘,进门之前跟我保证得好好儿的,说什么会亲力亲为地督促文孝……哎哟,我也真是昏了头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石嬷嬷道:“伯爷他重情重义,心里始终觉得愧对叶姨娘,再说,叶姨娘这才刚刚进府,如今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您再多给伯爷些时间吧,他总会想明白的。”
殷老夫人搅拌着碗里的银耳羹喝了几口。
她忽然问:“你觉得娇娘这人如何?”
石嬷嬷一愣,她虽然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嬷嬷,但叶姨娘如今正得伯爷的宠。
斟酌了一下,石嬷嬷道:“叶姨娘能如此得伯爷的宠爱,想必肯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