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若暮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的她脸上白净无瑕,那抹红色胎记失去了踪影,而她还是爸妈最疼爱的独生女,集宠爱于一身,她也在适婚年龄之时认识了后来的老公,那是沉晋烊的脸。梦里她成功守住了多年珍藏的处女膜,就只为了献给她最爱也最爱她的那个男人。
一切都太美好了。
「暮暮,我想跟你介绍一个人。」梦里的沉晋烊边说边打开家里的门,然后走进了一个身型与她相似的女人,「暮暮,她从今天开始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吗?」
「什么?」向若暮的疑惑还没缓解,就见眼前的两人唇舌交缠,从前只望着她一人的沉晋烊,此时眼里却只装得下那个女人。
女人拥着沉晋烊,指尖紧紧地嵌入他的肩颈,脸上尽是欢愉。
「暮暮。」女人越过沉晋烊的肩看向她,她这才发现那女人有着和她相似的脸庞。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独生女!
「暮暮,这个才是你。」那女人递给她一面镜子,朝她甜甜一笑。
才刚照到镜子的一角,向若暮就被镜中的景象吓得尖叫,手中的镜子摔落,碎成一地。
「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那块东西!」向若暮大声反驳,却在地上碎落的镜片中看见更多的自己,更多的拥有红色印记的自己。
「暮暮,你忘了?」镜片中映出第二个人影,那与她相似的脸孔扬起笑,轻轻掀开她的瀏海,让那抹红色印记更加清晰地落在镜中。
直到那声缠绕她多年的话语又再次缠上她的心头:「你是仿造的啊。」
向若暮惊声尖叫,瞬间从梦中醒来,昏暗的天花板顿时落入眼帘。
「怎么了?做恶梦吗?」身旁的沉晋烊被吵醒,担忧地看着她。
「晋烊,我、我看起来怎么样?我的眉毛这块有红红的吗?」向若暮坐起身,浑身颤抖地拨开自己的瀏海。
沉晋烊打开床头柜的小灯,仔细端详着那块白净的额角,心中顿时知晓向若暮做了什么样的梦,低头吻上她的左眉处,「你已经除掉将近三年了,记得吗?那道胎记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是我跟你一起去的。」
逐渐冷静下来的向若暮,终于想起三年前刚出社会后的第一笔薪水,就花在医美诊所的雷射疗程上,除掉了左眉处的红色胎记。
「没事了,嗯?」沉晋烊将她拥入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这里安静了下来,另外一头却传出宏亮的婴儿哭声。
「日日哭了,我去看一下。」沉晋烊翻身下床,向若暮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
「不要去!」
「日日只要我哄,很快就不哭了,这样你才不会被吵到无法入睡,嗯?」
向若暮没有回答,却轻轻地松开衣角,沉晋烊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后,离开了房间。
婴儿的哭声很快就静了下来,向若暮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一下子就从另一间房敞开的门缝中看见里头的人影,向若曦紧贴着沉晋烊,两人逗弄着婴儿,幸福洋溢。
因为直衝的愤怒而颤抖的手,正要推开门时,躺在婴儿床的女婴忽然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向若暮愣在原地,直到看见女婴缓缓扬起笑,嘴角越来越裂,逐渐变成血盆大口──『你是姊姊的替代品!』
向若暮倒抽一口气,跌坐在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日日……不,那个女婴!那个女婴刚刚说话了!她竟然会说话!
「暮暮,她才刚出生没几个月,不可能会说话的。」才刚哄睡婴儿,沉晋烊一回房又要哄着胡言乱语的向若暮,好不容易搞定她后,天也亮了,他一夜未眠。
似乎就是向若暮做的那个恶梦成了开端,他们三人之间一直以来都维持良好的平衡关係也濒临崩盘。
一直都身为主导者的向若暮忽然变得神经质,无时无刻都黏着沉晋烊,只要一看见向若曦和他站在一起,她就会莫名地歇斯底里,而每当响起婴儿的哭声,向若暮就会满脸惊恐地喊着婴儿在说话、婴儿在骂她、婴儿在嘲笑她……家中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听到了吗?她在笑我!她笑我是冒牌货!」向若暮躲在被窝哭喊,与外头婴儿的哭声互相交织。
「暮暮,日日不会说话,那只是婴儿的哭声而已。」沉晋烊柔声安抚,吵杂的周围闹得他头痛欲裂,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