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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仍旧是疾风骤雨,早起就听秦母在惋惜花园里的二乔牡丹倒下了几株。
秦九九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秦母从花园里探出头问去哪儿。
“公寓,昨天让保洁公司打扫过我去看看。”
“又要住公寓。”秦母警觉道。
秦九九一边回手机上的信息一边道:“我想住家里,但怕您不同意。”
“胡说,我什么时候。。。。。。”
她说到一半被秦九九打断:“我养了条狗。”
“。。。。。。什么时候?”
“大半年了吧。”秦九九拿手在腿上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的一只阿拉斯加,宠物托运晚了两天,明天晚上才到。”
她说完认真的看着秦母补充道:“性格很好不太闹,您要能接受我就住家里。”
秦母默了两秒重新去侍弄她的花草,并且不忘叮嘱:“你以后回家记得洗澡。”
秦九九:“。。。。。。”
点了点头,她又回房间拿了一件牛仔外套往车库走。
秦母在后面道:“今天不热。”
秦九九抬手晃了晃,“我防晒。”
事实上,今天连太阳都没有,但是秦九九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自己大夏天都需要穿一件厚外套的原因。
车一路上了高架,清晨的北京带着雨后初霁的明净,车载音乐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秦九九想起大学那会陆闲庭有个室友粤语讲的极好,进KTV必点这首歌。
后来在美国,有一次偶然逛进路边的一个小酒吧,里面一个留着卷毛的中国男人谈着吉他,用不怎么标准的粤语唱着“如若你非我不嫁,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她要了一杯烈酒,静静的听他唱完了整首歌,像是听了一个俗气又哀伤的故事。
秦九九摇下车窗,任凉风细密的灌进脖颈里,狠狠的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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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道去机场取回托运的行礼,回到公寓已经是中午。
门口处鞋柜里还是她当年心血来潮买的卡通情侣拖鞋,陆闲庭当时嘴上嫌弃,说男生穿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后来和她一起踢着拖鞋去楼下的烧烤摊,身上还是她买的卡通卫衣。
他穿衣服随意,商场里随手抓两件黑白灰,不管怎么搭配上他那张脸也总是酷酷的。
她却不喜欢,总把他往“靓仔”的方向打扮——黑色连帽的宽松卫衣,配上暗色条纹的哈伦裤,露出一截脚踝,脖子上还要挂一条银链。。。。。。
他有几个朋友总笑话他是妻管严,还提议说应该再配个耳钉,结果他第二天真的跑去打了一个,得意洋洋的问她好不好看。
思绪到这里被打断,手机突兀的响起,是美国那边的朋友说发信息说你家“男朋友”已经上了飞机,配了一张机场的图,镜头里一只半人高的阿拉斯加竖着耳朵微微歪头。
朋友还在发语音问她怎么给狗取这么个名字,害她大庭广众满机场喊“男朋友”,还道:“你以前带出去都不觉得尴尬吗?”
秦九九回道:他很酷,像我以前的男朋友。
没骗人,她取名字的时候,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陆闲庭如果知道,会是怎么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