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末将一直不大懂得,陛下为何要您去高州走这一场。”
“若是此时不去,何时去?不论何时,便连我立锥之地,都不会有了。”
“可短短几月,就把您调回来,显然,这是早有准备的。既然调去不是心血来潮,调回来更是早早打算好的,倒真是叫我糊涂了。”
“说穿了,都是制衡二字。只怕这三五年之内,我倒是一直要扮演这样的角色呢。”
“制衡?”
“若我真的没用,那苏岚也不会,八日之内,都昏迷不醒了。”
“你以为这是?”
“瞧,前头,冯大人可来了。眼下的事,比高州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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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刘大人,还有李将军,张将军。你们胆子,可真是不小啊,这次出手,倒是个大手笔。”
苏岚昏迷之后的第八日,苏府的气氛,已是压抑到了极致。刚过五更,郑彧便将禁足在府里的一干官吏将领,全数叫到苏府正堂。
天色尚暗,晨光熹微,远处城外的雪山,一片黛色,倒像是笼罩着这城池的偌大阴影。
苏府正堂里,烛火通明。堂前黑衣甲士,手执火把,将这百年的大宅,照的一片辉煌灿烂,却叫人仍是生出十分的压抑之感。
郑彧话音刚落,王维安便将这四人一齐揪了出来。他力道颇大,一松手,四人便正正当当地跪在了堂中,正对着上端坐的郑彧。
“苏府防范也算是严密了,倒还是能叫你们钻着空子,我啊,其实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们几个。”郑彧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盏,一双眼,盈满厉色,“文臣武将,里应外合,当真是相得益彰啊。我瞧瞧,这大概,够唱一出将相和的大戏了。”
“郑大人,下官,下官冤枉啊!”底下的人,便再是愚笨,也听懂了郑彧的意思。郑彧那一双眼,正落在四人身上,那毫无温度的冷厉目光,叫所有人都确信,他绝不会放过这几人了。
“冤枉?”郑彧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自己,哪里冤枉了?”
“郑大人,下官,下官为何要谋害苏大人,况且,下官又哪里有这个本事?”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谋害苏岚。不过,苏岚虽是年纪轻,但却是树敌许多,谋害她的理由,你自个最清楚。”郑彧瞧着那说话人,正是高州府衙的司马,“王司马,你哪里没有这个本事?”
“我瞧你们啊,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既然如此,郦远,把那几个下人带上来吧,叫他们当堂对质便是。”
郑彧这话说完,不知从何处现身的郦远,便带着几个下人到了正堂中来。三个丫鬟,两个小厮,瞧着衣裳虽是完整,可那步履之间,不难看出来,已是上了大刑。
底下跪着的四人,见到这几个下人,登时脸色便是变了又变,一瞬之间,便是都低下头去,再不看郑彧与刚刚进来房内的邵徽。
“怎的又不说话了。”郑彧颇是夸张地叹息了一声,却是举起手中的茶盏,“那便我来说。瞧见这个茶盏,可觉得熟悉?是你们哪个,把这个茶盏,给了苏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