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用力敲打卫生间的门,“我能进来吗?”
“有蟑螂。”女孩嗓音在发抖,带着明显的哭腔,“你快进来……”
裴晏行立刻打开门,余笙身上裹着浴巾,躲在卫生间角落。
他把她拉过来,安抚地摸摸她头:“出去穿衣服,我来。”
余笙转头跑出了卫生间。
裴晏行抓到蟑螂并处理掉后,余笙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发呆,头发还湿漉漉的。
他从卫生间把吹风机拿出来,插上电,屋里响起嗡嗡的风声。
余笙眼眸一颤,从镜子里望着他。
男人高大挺拔地立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与他风格极为不符的红色吹风机,轻轻用手指绕着她头发,十分仔细地吹。
她看了很久,几乎眼睛都没眨一下,裴晏行偶尔从镜子里望一眼她,唇角勾着懒散又温柔的弧度。
她头发又密又长,吹干用了快十分钟,拔下吹风的时候,他手指埋在她光滑柔软的发丝里,将她往电视柜那边带。
然后他坐在电视柜上,将她的腰搂过来,站在自己两腿间。
埋在她发丝里的手稍稍用力,压低她头,含住她轻咬的唇瓣。
这个吻和刚进来时完全不一样,温和,缠绵却理智,不含一点欲望。
余笙觉得不太对劲,轻轻捧住他的头推了推。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退开。
黑夜般的眸凝着她,手掌从发间移到她脸上,轻轻摩挲。
在两人寂静的对望中,摁在她肩上的手稍稍用力,搂她入怀。
男人低沉的嗓音熨烫她耳朵:“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余笙心口一颤。
其实她刚才对着镜子发呆的时候也在想,如果她突然觉得这里不干净不卫生,想反悔的话,要怎么跟他说。
却没想到他先开了口。
余笙手臂环着他脖子,轻轻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白茶香。
“笙笙,我是个正常男人,你是我喜欢的姑娘,我也想跟你变得更亲密,可能比你以为的更想。但这件事,我应该给你最好的体验,不能只顾我自己。”
他对这样的住宿条件早已习惯,但他不介意,不代表余笙不会。哪怕她为了迁就他而勉强自己不介意,也不是他想要的。
裴晏行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下次,好不好?”
男人不遮不掩,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余笙反而不好意思回应,只把脑袋搁在他肩头点了点。
心口烫烫的,是一种被理解被疼爱,和被尊重的感动。
两人从旅馆出来,上了车,裴晏行把车往前开,余笙也没问他去哪儿。
她不在乎这条路通向哪儿,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左手和他的右手十指相扣,然后用右手摁着他手背上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