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氏说完,林氏眉梢和唇角都沉了沉,就像是一张面皮,突然就落了下来。
“你这是在怪我?”林氏唇角落了落,“你回去的时候,难道不问问奶娘惠哥儿如何了,未必你问了那奶娘也不说?况且,你若是说了惠哥儿不适,我会让你待在我这儿?”
“是啊二嫂,今儿惠哥儿不适,母亲不是立即叫你回去了,可你怎能都不问清楚,就来寻我的不是?”宋不晚朝林氏走近了几步,“母亲,二嫂心情不好寻我麻烦也就罢了,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可那花瓶是我的陪嫁,这才几日的功夫……”
说到这儿,宋不晚便红了眼睛。
演戏嘛,谁不会呢,哭不出来就咬一下舌尖,再倒吸一口冷气,眼里便有泪意,反正又不是要泪如雨下。
两人都哭了,可陈氏的哭那叫鼻涕眼泪一脸,宋不晚却是梨花带雨一点愁。
林氏都不由得在心头叹息,这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宋不晚可以说自己皮糙肉厚不打紧,但她可是伯府嫡女,被陈氏这样污蔑若不追究,恐怕伯府也会来要说法。
这几样夹在一起,林氏便不可能轻拿轻放了。
“陈氏,你让我太失望了。”林氏叹了口气,“你把你弟妹的瓷瓶赔了,我这儿也暂且教不了你,自己在院子里好好想想,暂时就别出来了。”
这意思就是,赔了银子不说,还得禁足,而且禁到什么时候,没说。
在怡祥院立了几天规矩,禁不禁足的陈氏这会儿听了倒不在意,她心疼的是那银子。
“那,那瓷瓶……”陈氏泪如雨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想到自己砸花瓶时的气势,陈氏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知道否认也没用,也找不到别的理由,陈氏只能咬牙认了,可这银子自己拖着,宋不晚还能日日到自己面前要不成?
若真如此,她也未必有脸。
想到这儿,陈氏心里松快了些。
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到宋不晚娇声娇气地说道:“青棠,你便陪着二嫂走一趟,也省得二嫂再让人送过来。”
陈氏瞪了宋不晚一眼:“九弟妹这是不信我?”
宋不晚冲着了陈氏笑了一下:“二嫂什么也没说啊,我怎么信啊。”
“好了,就让青棠跟着你回去拿银票。”林氏不耐烦看两个庶子媳妇在自己这里打嘴皮子官司,摆了摆手道,“便这样吧,我也累了!”
“那便不打扰母亲了。”宋不晚识趣地朝林氏行了一礼,便转身看着陈氏,“二嫂,我们一起走吧。”
陈氏很想拒绝,但又怕被林氏斥责,只能忍了。
走出怡祥院,陈氏便快走了几步。
宋不晚却在身后笑道:“二嫂,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氏回头看向宋不晚:“你不会吃了我?才刚进门几天,就从我这里讹了五百两银子过去。”
“讹?这个字我不喜欢,太难听了!”宋不晚回过头来对青棠道,“五百两银子不要了,回琼陶院。”
不要了?陈氏心里一喜,接着又觉得不可能,宋不晚不是这么好的人。
“宋不晚,你想做什么?”这回是陈氏自己追上宋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