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倾带着十七回了皇子府,他一刻也等不及,连忙叫姜流给十七检查身体。
十七盘腿坐在侧榻上,看着姜流一层层的将身上的束带绕下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开始长新肉,被暴露在空气中,还有点痒,十七下意识想伸手去抓挠一下。
被炎倾抓住了手,他原本只是不想让他抓挠,而后发现了十七手腕上的刀痕,虽然跟身体上其他的刀伤比起来并不严重,但确实是新伤,由于十七乱动,现在还在渗血。
十七看着主子抓住自己手腕盯着看,扭头看过去,发现那是自己割的一刀,给萧尤鉴定所中之毒的,不是故意割的深,而是那把镶金镂花的暗器刀太过锋利。
解释这个伤口可能就意味着需要解释自己从炎赢寝室那里逃跑后的去向……
十七有点心虚扭过头不去看,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伤口,暗暗等着主子问起来再考虑吧。
炎倾发觉十七在看见了这个伤口后,有些逃避的看向了另一边,结合着暗一刚刚回禀证实了父皇确实是安排夜一带十七去了炎赢的寝室。
炎赢那情迷入骨的状态和十七现在逃避的眼神绝对不是假的,所以……
炎倾顿时有些心疼,十七当时该多么无助啊,被欺辱之后躲避很久,依旧舍不得自己而跟到御书房寻来……
十七心里暗自庆幸着好在主子现在并未张口问,自己也不用想借口去解释。
但突然被炎倾抱住了,十七愣住了,没有动,听着主子在耳边无比温柔的说着:
“十七,本殿下了解你是不得已被强迫,你不必伤怀,本殿下并不介意,你自始至终是本殿下的十七,所以不用因此害怕而躲着本殿下,放心,你会没事的。”
我确实是被夜一强行带走的,并非是擅离职守,你了解此事就太好了,但我真没有躲着你,我为了寻觅你,皇宫都转两圈了,只是有点迷路而已。
这是怎么了?我不就离开了一小会吗,难不成是发现暗一被他们两个人欺负了?刚刚还让我保护好他,是不是暗一没打过他们,让你觉得危险了?
想到这里,十七亦轻轻的回抱了一下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姜流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清咳了一声,
“咳……殿下,让老夫给十七再继续包扎吧,此外伤愈合恢复不错,筋脉似乎也无受损,肩骨的定骨针,过些时日,老夫取出就无大碍了。”
十七看着已经束好的伤口,打算穿上衣服,伸手拿起衣服时,触摸到被衣服盖住的还有一个短小的明黄色圣旨,他低头看去。
对啊,这个是夜一让我亲手交给主子的。但主子接过看了一眼便随意的丢在榻上,急忙让姜师傅给我看伤口了。
炎倾看着十七盯着圣旨不知在想什么,思考之后还是想跟十七解释一下。
“十七”
炎倾轻轻的说,他有点害怕十七知道之后的反应。
十七听见炎倾叫自己,抬起头,视线从圣旨转移到主子脸上,这个俊朗潇逸的脸,真好看!
“父皇给各皇子赐下了皇子妃的人选,文尚书之女文嫣欲赐给……本殿下,你无需担心,你是……”
炎倾看着十七那干净纯澈的眼睛望着自己,夜晚的闪闪星辰似乎在十七眼眸中照耀,炎倾突然说不下去了,本殿下有何资格去奢求接下来的那句话。
你是否还愿意守护本殿下左右?
十七静静的听着,因夙霖和萧尤早已告知,看着炎倾有些难以说出口,他轻轻拍了拍主子的手,有些心伤的微微一笑,安抚他。
我知道是谁了,今晚我看见她与你一起喝酒。放心吧,主子,她若在我身边,我亦会同时保护好她,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十七的心中弥散着淡淡的忧伤,皇子妃终将是命途的结局和新的开端,之前的一切旖旎只是浮生梦一场。
我得催促萧尤速去寻觅炽寒毒的解药,以我现在的状态,我得再给他安排好他可以左右的得力人选,到时即使……
两人心思各异,都不再说话,一片忧伤的沉寂在屋内蔓延。
行程匆匆,姜流因此并不知晓十七被夜一带走的事情,包扎好十七身上的束带,收拾了东西,转身扫了一眼主子和十七。
十七身上的伤并无其他异常和不妥,只新增一条手腕的割伤亦并不严重,为何两人之间的情绪都低靡不振到如此?他的余光看到了十七手边的圣旨,瞬间心中明朗。
看来炎皇陛下终是发现了两人的端倪,决定插手了啊,主子在宴会上被文尚书之女公然敬酒,此应是圣意了。
你们俩既然当初情难自已走上这条路,但于皇家而言,注定是无果的花,花过即败罢了……
姜流看着有些哽咽,心中亦牵扯了一丝难以言说的难受,弯腰施礼后终是没忍住略微颤抖着劝说了一句:
“殿下,您是亲眼目睹并知晓老夫之罪。所以,请殿下放……若此花终是会无果,不若在未开时就放过彼此吧……”
第57章你刚刚怎么没有对我微笑
一夜无语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