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艰难地启齿,霖不好女色,只慕男风。
段璋噗嗤一笑。
魏时雨,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段璋对他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好男色?
他愣了许久。
殿下的意思是
要不贤,事还不能太大,他与他细细讲起来,为了躲事做戏,贪赃枉法,谋财害命,那就不是不贤,是欠剐了。本王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喝花酒一条路可走了。不过阿霖啊,你知道我
段璋对他微微一笑。他望着这笑,险些没听见他后来说了什么。
我可不想自个再弄出个像我一样,身份尴尬的庶长子了。你们好男风的人平时都去哪纵欲取乐?带本王去瞧瞧。
*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问带他来的人:为什么这里叫不乐坊?做这事难道不快乐吗?
对方回答说:做这事快乐,做这人不快乐。那时候他想起了段璋,想起他永远不能见光的心意,便感觉颇为认同,叹了口气。
那位引路人见他叹气,却调笑起他:你才多大,就学会了这么叹气?现在这般年纪少愁眉苦脸,以后有你真愁真苦的时候,那时候再叹吧!
不乐坊他听段璋念到,呵,以前有次还骑马路过这里,想着,不乐坊,不像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没想到就是这里啊。
但段璋并不好奇这名字,并不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渊源,只接着道:走吧对了,忘了说,你可别再叫我殿下,太显眼,太明显你就叫我叫我阿元吧。
他知道这是段璋的小字,他有次曾听皇帝这样唤过他。阿元。他在心底默念一遍。他说:
霖不敢这样唤您我叫您大公子吧。
也成。段璋说。他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粘在大道两旁的楼馆上。他们都这样,他们,这些跃跃欲试但并不好此道的人,他们新鲜,好奇,目不转睛地观望,直到
他领段璋坐进一间房里,他盯着段璋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两个男娼走进来,一个是清俊的男人,一个涂了脂粉如同姑娘。段璋从容地看着他们,这从容维持到他们贴得太近。
把他们赶出去后,段璋问他:你怎么会喜欢这样?
他给自己倒一杯茶。他不快乐。他不只是不快乐。他早就知道段璋不是,但听到段璋那种语气,他拿茶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公子修身治德,纵愿自蒙污尘,明珠华彩,实难掩弃
行了行了。段璋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只好喝茶。喝完一杯,段璋还是坐着,没走。
把他们叫回来。段璋说。
殿下,霖斗胆劝您
我不当储君。段璋打断他,母后有嫡子,自来立子当以贵,有了二弟就不该立我我从来都不想与母后为敌。何况那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假以时日必定远胜于我我不要和他争。
段璋握住他的手。
阿霖,帮我。
*
段璋任何事要他帮,他都该帮唯独这事不该,于情于理都不该。
原来是插这里啊。段璋看着床上那两个在他们命令下交欢的男娼,说道。魏霖想起年少时有一次,他们陪大皇子去通道观,在观里瞧见了两只交配的狗,几个少年驻足,互相挤眉弄眼地笑起来。魏霖觉得段璋现在的表情就和那时候看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