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直起身子:“有罪的本官已经罚了,你不满意?”
年轻妇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大人。。。。。。。上山的这些日子,他们还将一些貌美的女子掳来,夺走她们的清白,很多女子都因此自杀。现在,也还有几个被关在一处地方。。。。。。”
好几个被塞了嘴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年轻妇人同样充满愤恨地回视,都已经进大牢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最边上看到自己的丈夫,明明说好了上山之后给孩子吃饱饭,最开始还好,每日都可以去厨房自己弄,到了后面她和孩子吃饭还要靠他的脸色,一惹他不高兴,那一天谁都没饭吃。
这个畜生还去玷污女子,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恶心的玩意!
年轻妇人带着凌肆他们来到蓄养牲畜的地方,各种家畜胡乱叫着,有几只鸡甚至飞出笼子,在外面随便跑,从凌肆衣角的位置扑腾而过。
站在他身旁的温向沂从来没见过农家养的鸡,吓了一跳,抓着凌肆衣服的手发紧,脚很实诚地挪到另一边。
温向沂和凌肆疑惑的视线对上,立马挺直了脊背,表现出刚刚只是被惊吓了。
年轻妇人扒开干草,指着一处有锁的地方给他们看,“我当时来送过几次饭,她们状况都很不好。”
凌肆抬手,身后一个黑衣人挥刀砍断锁链,掀开了木板,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凌肆正准备下去,年轻妇人挡了他一下。
“大人,我是女子,还是我去吧。”
跟来的几个女子纷纷提出自己愿意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有七个女子被救了出来,凌肆让医师过来给她们医治。
望着被木板抬走,刚被救出来时衣不蔽体的女子,凌肆喃喃道:“看来惩罚还是太轻了。”
温向沂问他:“你刚刚说的改造是让他们做工?”
凌肆颔首。
“那就交给我吧。”
“你?”凌肆打量一下他瘦弱的小身板。
“修坝可需要很多人,罪犯的待遇和普通百姓怎么能一样,可别累死了。”温向沂笑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死之前还能为黎民百姓做贡献,也算是死得其所。”
“那就听温大人的。”
。。。。。。
雨夜。冷宫腐朽的木门吱呀乱响,分外刺耳,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混杂,奏出一曲曲鬼乐。
王淑一身素布衣衫,面襟和膝盖的位置破烂不堪,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她抱着被子缩在床铺上,不敢闭眼。
每日梦回,她都会梦见一些看不见脸的人来向她索命,但是她根本认不出他们是谁。她甚至在那些掐着她脖子的人中看到了她的四皇子,他双眼空洞,溢满黑雾,一双手死死勒着她,仿佛她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仇人。
思及此,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她需要一个正常的儿子来替她争最高的位置,而不是一个傻子,她不是故意要害他的,没有一个母亲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她在梦中向他拼命解释,没有换来他的仁慈,在即将要窒息的时候,她惊醒了,然后再难入睡。
冷宫里有很多被遗弃在这里的人,她们大多精神不正常,在晚上的时候尤甚,会坐在角落里哀泣,这些声音混在风里,荡漾在冷宫上方。
王淑快被折磨疯了,父母托人带进来的钱前几日被那些疯子抢了,她被迫吃着馊饭,饿了很多天。
有一瞬,外面的风声似乎变大了,门板开始剧烈震动,王淑尖叫一声,连忙用被子捂住头,不知过了多久,她露出被子一角,想要查看外界的情况。
蓦地,王淑瞪大眼睛,眼前一黑,竟是被直接吓昏过去。
来人带着一张红黑鬼的面具,青面獠牙,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半晌,他提起王淑,走出门外,顷刻不见了踪影。
。。。。。。
王淑是被冻醒的,夏日的夜晚,温度要比白日低很多。
视线恢复后,她看到面前的墓碑,险些再次晕过去。身后的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伸手点了她身上某个穴位,然后王淑无比清醒地面对着坟墓,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