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消毒铺巾,正式开始手术,剪除坏死组织,结扎或吻合血管、肌腱、神经。用大夫们的话说,这种活,手底下要轻巧一点,灵活一点,叫做具体伤口具体处理。伤口对合要整齐,皮缘对合整齐划一,针距不密不疏不大不小,每个线结不松不紧。
主刀鲁大夫细细的切开那层紫胀的淤血皮肤,找准最佳位置,显露出骨折断端。轻轻的逐层分离红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
注意,那条隐蔽着的动脉分枝,千万不要伤着它。一点点的剥离,让它一点点地显露,然后用橡皮条轻轻牵拉到一边保护起来。
下面,看他们把那根粉碎的骨复位,碎骨片贴回原处,铬钢丝捆绑。
曲板器把直型的钢板一点点曲弯,使其与个体骨的曲度一致。然后是螺丝钉固定,拧紧。
这是郑秀秀第一次真切的近距离看到,骨科大夫们火爆的劲舞,就在这残烈的完美里,一点点一滴滴,咬牙切齿竭尽全力,让骨复原,让肉弥合。
一场手术就如同一场战争,郑秀秀感到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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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主刀鲁大夫的一声声指令,器械护士孙怡迅速敏捷的传递各种各样的手术器械,循环往复,直到手术完成。
手术室里肃穆的环境,平添一份庄严在这里。
“11零线。”是主刀的指令。
孙怡没提前准备:“郑副护士长,请上11零线。”
郑秀秀第一天到手术室,术中各种特需物品,不知道在何处存放。就一遍遍到隔壁手术一间请教刘一蕊。
刘一蕊刚领她找了明胶海棉,骨腊等物品。
现在郑秀秀又问她11个零的无损伤缝合线在什么地方,她心里实在不耐烦:“在骨腊旁边第三个抽屉。”心里腹诽,还副护士长呢,这什么也不知道,就想着当领导。
走着瞧,看你能坚持多久。
晚上十点五十分,腹外伤,肠穿孔肠坏死部分小肠切除术完毕。刘一蕊收拾完手术间的工作,到郑秀秀这边的请清创间看了一眼,见钢板内固定已经植入,开始冲洗缝合,就对郑秀秀说:“你这里没事,我出去开收费单了。”
郑秀秀点点头:“知道了。”
股骨干手术做完时,比刘一蕊那台手术整整晚了一个小时。整理完手术间后,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她好想回半壁苑宿舍睡觉。
郑秀秀轻轻倚靠在更衣室的长椅上,一动也不想动。第一天到手术室工作,她上了三台胃部手术,现在是午夜,她感到身心俱疲,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隔着衣橱,郑秀秀听到自己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懒懒散撒的打开衣橱,一个未接电话,一条新到短信跃然眼前,电话是齐寰打的,这么晚了不用回电了。短信也是齐寰留的,打开一看,秀秀笑了,赶紧脱下刷手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要赶紧回半壁苑。
刚要走,外间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午夜时分,肯定是急症手术,秀秀换上鞋站了一会,不知刘一蕊在忙什么,一直没接电话,秀秀走回去接起了电话:“手术室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对方急促的说着:“宫外孕。我们马上过去。”
妇科病房肯定是保守治疗实在不行了,才临时急症手术。宫外孕如果破裂的话,一定是大出血,得快!
郑秀秀重新换上拖鞋,赶紧跑回去:“刘姐,来手术了,宫外孕。”
刘一蕊手里拿着一块浸满石蜡油的油纱布,施施然从器械准备间里走出来:“郑副护士长,手术室里禁止喧哗,你可能还不知道,要保持安静,不就一宫外孕吗,我还有三台器械要擦油打包,忙不过来,要不,你先干着吧。”来个急症手术就紧张成这样,没见识,那就试你一下。
郑秀秀想了想说:“对不起刘姐,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叫听班。明天张护士长还要继续给我介绍科里情况,我不可以不来。你辛苦了。”
刘一蕊一嗔:“那好吧。”转身回了器械间。小样,知道进退,还行。
郑秀秀的工作态度,工作要分清主次,帮忙是要在自己体力和精力范围之内。想起齐寰在短信里的里说,媳妇,我从车里拿到你半壁苑单身宿舍的钥匙,就在那里等你了。秀秀急急忙忙回半壁苑。
齐寰和秀秀结婚时,房子是齐寰父母帮忙拿的首付,秀秀父母送了女儿女婿一辆福特福克斯两厢轿车作为结婚贺礼,可女婿齐寰右脚残废不能开车,这辆车实际上是秀秀一个人在开。当然,岳父岳母是不知道齐寰的脚残疾了,当年受伤后,秀秀根本没和老爸老妈说,原因当然是顾及齐寰要保密的意思。
因为顾及到齐寰行路不便,而齐寰当年的单身宿舍,因为到国外留学时已经退掉,所以秀秀就没有退单身宿舍,这样中午也有个地方休息。
今晚齐寰给秀秀送完饭,准备把饭盒先放到车里时,看到了秀秀宿舍的钥匙,临时决定,如果秀秀十点以前不能下手术台,那干脆不回家了,反正粉点儿在老妈那里。
主意拿定,齐寰回儿科病房大夫办公室,看业务书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给秀秀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齐寰知道秀秀还没下手术台,想了想就给秀秀发了条短信,到自家车里拿了秀秀的钥匙,去了单身宿舍。
秀秀未结婚以前,和心内科的老同学李小晴一个宿舍,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两边靠墙摆了两张床,中间一张写字台,进门左手一个小小的洗刷间。温馨舒适而不奢靡的单身两人间宿舍,两人一同住了三年。
小晴和普外科大夫韩强结婚后,新房在离医院五百米的锦绣公寓,小晴觉得回家很方便。就想退了单身宿舍。
李小晴老公韩强和郑秀秀原来都在普外科病房工作,韩强一直心仪郑秀秀,虽然秀秀一直只认韩强是哥,但韩强当时可不这样认为。秀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