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经是拂晓时份。
何老随即入厅,目光炯炯十分怕人。
“醉书生,你是来寻旧梦?”
“好说,借宿一宵而已!”
“你说过要置身事外?”
“不错,在下是说过,不过……事情迫在下不得不过问,因为你们做的太过份,有悖人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老,你—大把年纪,在武林中份属长者。”丁浩不忘是何老救他出地窖的,所以说话很有分寸:“再世仙子不论作了什么孽,如果该死就赏她—剑,怎可用那种极小人道的手段对付她?”
“什么不人道的手段?”
“何老是明知故问么?”
“老夫听不懂你的话。”
“废了她的武功,点残她有‘哑穴’……”
“这已经非常人道了。”
“可是把她卖入烟花,这怎么说?”丁浩目芒大张。
“卖入烟花,从何说起?”武三白现身接上了话。
“武老弟,这件事已传遍了洛阳,朱婆子以—千两白银买了个美如天仙的哑巴姑娘,使窑子大发利市,而这姑娘便是外人看来神秘的‘再世仙子’,这些都是事实,区区看在与她相识,她个人的恩怨区区当然没理由过问,但她的遭受的非人凌辱可就无法袖手,武老弟出身正派,不知何以教我?”丁浩尽量说得婉转。
武三白后面连变。
“竟然会发生这等事?”
“可惜已经发生了!”丁浩对武三白的态度起了反感,他居然不坦白承认:“这种事本不该发生在有身份的武林人身上,传扬开来会令人齿冷。”
“兄台的意思是指小弟我?”武三白寒着脸。
“武老弟难道要承认?”
“请道其详?”
武三白举目望向空处,眉头皱得很紧,似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
丁浩静静等着。
何老也是白眉深锁。
空气十分沉闷而诡谲。
“兄台!”武三白终于收回目光开口:“我们见面两次,彼此认识不深,说起来只能算是初识?”
“不错,相知二字还谈不上。”
“小弟能信得过兄台么?”
“区区自问没有让武老弟信不过的理由。”丁浩以坚定而严肃的态度说。此刻,他完全收拾起了醉书生的佯狂。
“好,请随小弟来!”他似乎已下了决心。说完,又转面道:“何老,烦你留意外面的动静,不可疏忽。”
“是!”何老点头。
武三白就在精舍里启动机关,领着丁浩从暗门进入地道,经过了一阵转折,来到了上次丁浩被“再世仙子”诱囚的地下室,一进门便看到了那具端坐的干尸。上次是“酸秀才”,这次是“醉书生”,先后身份不同,丁浩故意装作陌生。
干尸前燃着白烛,光线有些惨淡。
武三白先向干尸行了跪拜之礼,祝祷了一番,然后起身,神情有些悲戚,但却是肃穆的,跟室内气氛—样凝重。
“兄台知道这位形同坐化的被害者是谁么?”
“不知道!”丁浩力持镇定。
“是先父!”
“啊!”丁浩再冷静也不禁惊呼出了声,这太意外了,想不到干尸会是武三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