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禾有点疲惫地说:“忙了一天了,结婚的日子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湉湉,你就当让我透口气。”
庄定湉沉默着把陈嘉禾捏着他胳膊的手拉开了,没有说话。
“那事只是空穴来风,也怪我不应该请那个人来,闹得这么难看。”陈嘉禾继续说,“我和琪琪在一起的时候,他俩早就分开了。”
“这话你没必要跟我说。”庄定湉很冷淡地说。
“我是觉得心凉。”陈嘉禾叹了口气,“琪琪刚刚一直怪我,说我做事不周全,你说多可笑,自己的老婆一点都不向着我,我可能不应该这么着急结婚。”
庄定湉听得有点烦,他敷衍了一句:“婚姻不就是这么回事。”
陈嘉禾伸手想拉庄定湉的手腕,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想来想去还是弟弟好,起码是真的在关心我。”
庄定湉不动声色地把手一缩,说:“就送到这里吧。”
陈嘉禾停下脚步,有些不满地往后看了钱与舟一眼,又说:“湉湉,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想和他结婚?”
庄定湉平静地看着他,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陈嘉禾的表情有点难看:“你的事,当然和我有关。”
庄定湉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荒唐而可笑,于是他说:“你没猜错,我跟钱与舟要结婚了。”
“我想比起你的婚姻,我们应该会幸福很多。”庄定湉有些挑衅地说。
庄定湉说完就走了,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甚至带出了一阵疼痛。
他明明应该感受到胜利,但说完这些话之后却不觉得痛快。
庄定湉闷着头走路,他的脚步很快。
酒店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灯光那么亮,把每个人的影子都照得很浅,庄定湉有些难受地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最后他终于走出了酒店大门,夜色和灯光混在一起,让夜晚变得不太像一个夜晚。
庄定湉很深地呼吸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月亮。
“湉哥!”钱与舟从后面赶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庄定湉摇了摇头,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有点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说:“走走吧,有点闷。”
于是钱与舟就跟着他走,他们抛下了酒店,人群和宽阔的主干道。
附近的居民区很安静,偶尔有晚归的车辆碾过地面。
钱与舟憋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他伸出手碰了一下庄定湉的胳膊,再次喊他:“湉哥。”
庄定湉停下脚步,路灯正悬在他的头顶心,洒了他满身昏黄的光。
“怎么了?”庄定湉莫名有些口干。
“你刚刚跟你哥说要和我结婚,是不是认真的啊?”钱与舟看起来有些苦恼,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不自信。
庄定湉这才意识到钱与舟刚刚跟在他们身后,应该听到了全部的内容。
后悔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翻涌上来,庄定湉愣在那里,他没法承认这句话只是刚才跟陈嘉禾的一时赌气。
那他拿钱与舟当什么了?
工具人?
庄定湉说不出口,他感到很后悔,同时觉得自己令人讨厌。
他想,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把钱与舟扯进来。
一起坐船是个错误,后来答应了去看演出又是个错误,后面错误就像滚雪球那样,他根本控制不住。
庄定湉明明不想谈什么恋爱的,偏偏对钱与舟破例。
可是钱与舟真的很好,温柔,耐心,恋爱时又足够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