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拿给薛灵均瞧,“唐歌长这样,你瞧瞧。”
薛灵均拿起那副简笔画,仔细看了好久,才想起来。
哦,原来是他。
几日前,是薛灵均的生辰,九月初九重阳节。
他与书童雪松一起去城郊爬山,在一处亭子内歇息,想起往事,心中惆怅,不知何时,竟不知不觉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一行字:
冰雪灵仙均,香草美人花。
待到写完,他愣愣地瞧了好一会儿。
这句诗,还是小时候,林岱安写的。
那时候他还不懂,如今懂了,却再也找不见林岱安的踪影。
玉郎啊玉郎,你到底去了何处?
你还记得薛宝儿吗?
他正沉浸思绪,却被忽然的一个赞叹声打断:
“冰雪灵仙均,香草美人花。妙,妙啊!此句真真是与这位公子绝配。”
薛灵均抬头,见到一个华丽的少年。秋风吹来,将那诗句吹干。
那少年微笑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何名?可否与在下交个朋友?”
薛灵均正要自报家门,雪松伶俐,抢先替他答道:“你又是哪位?要问我家公子的名,先自己报上名来。”
那少年却言语轻浮,对着薛灵均笑着说:“我的名儿可不是随便就能对人说的,我要说了,你可就得做我的人了。”
说着,走上前,就要去拉薛灵均的手。
薛灵均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雪松“唰”地一声拔出剑,拦住了他的脚步。
那少年也不知是胆子大,还是以为雪松不敢刺他,又往前走一步,被雪松一剑拍在手腕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即使如此,那少年还贼心不死:“你是哪家养的小相公?怎么不陪你一起?不如弃了他,跟着我,我家富贵得很,只要你愿意跟我成就一夜之好,我保你一生富贵荣华。”
雪松见他衣着华丽,天子脚下贵人多,原本不想给自家公子惹麻烦,但听闻他言语如此轻薄,手上便不客气,一剑轻点他膝盖,待对方腿软跪下时又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不客气地踢了好几脚。
那少年竟还有几分硬气,被打得吱哇乱叫,口中还道:“美人,你就算是叫人再踹我一百下,我还是要问你那句话,你跟不跟我?”
雪松一听,一脚将他踢翻趴下,正要踏上踩他肩膀。不远处拐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戴着帷帽,喊道:“颂之,你磨蹭什么呢?”
那少年听闻,翻身爬起来跑走了。
而宋徽这幅画上的唐三公子,正是那日狼狈而逃的少年。
薛灵均有些不解:“他就是唐俪华?我那天听人喊他颂之。”
宋徽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他原本字颂之,陛下宠爱皇贵妃,给唐家姐弟都赐了号,以示不同寻常的恩宠,他姐姐原本字咏之,赐号俪卿,被封皇贵妃,他哥哥赐号俪文。”
宋徽平日看起来只醉心绘画,薛灵均还以为他不关心这些朝堂事,不曾想他倒知道的挺清楚,忍不住打量宋徽片刻。
薛灵均突然想起来,宋徽不正是当今皇后宋兰雅的亲弟弟么?
不过宋徽比起唐歌,可低调多了,几乎人人都要忘了他也是皇亲国戚。唐歌整天把自己是皇亲国戚挂在嘴边,其实宋徽才是陛下最正宗的小舅子。
看来这果然是各家家风不同。
“唐歌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说这种话!”王琳听了前因后果,气得咬牙切齿,撸起袖子,颇有干架之势。
薛灵均摇摇头,这些京城贵公子,其实谁也没比谁强多少,若是都计较起来,便是个没完没了。
就说王琳,他欺负过的人,比起唐歌恐怕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