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后悔自己近来当药僮当上了瘾,甚少配剑,这一番十分被动。
老神医还在后面唉声抱怨:“别砸我的东西!”
花朝束手束脚又没有武器,不一会儿身上就又挂了不少彩,胳膊、腿上都割破了几道口子。
无奈之下,他抄起老神医的捣药罐,砸向屋顶,碎裂的砖瓦哗啦啦掉下来砸在罗刹士兵身上,屋顶破一个大洞,他施展轻功,踩了那个蹩脚大殷话咒骂他的罗刹人,从洞口跃了出去,口中挑衅道:“花爷爷在外头等你们这群龟孙!”
他从屋顶一跃而下,在外头冲罗刹士兵喊道:“你花爷爷在这里!”
那群罗刹人扭头,气急败坏地冲出屋子,朝花朝追去。
论跑得快,花朝还没遇到过敌手。
只是他刚跑没多远,却迎面遇上归来的病秧子。
病秧子背着药篓子,显然是采药刚回来,一身水墨衣衫上沾了些许泥土。
花朝当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天都这么冷了,他怎么还穿这么单薄。
这么一走神,竟停下了脚步。
病秧子微微皱眉,将背上药篓子解下提在手里,淡淡道:“你怎么又……”
话未说完,两人就被罗刹士兵团团围住。
花朝心中暗叫不好,他一个人都打不过这群凶悍的罗刹人,再加个拖后腿的病秧子,岂不是要命!
他这边还在担忧病秧子有性命之忧,身旁的病秧子却突地俯身又呕又咳。
花朝:……
“你……你身上又有血……”
病秧子一边咳,一边有气无力地躲开他。
这一躲不要紧,就近的一个罗刹士兵一把将病秧子扯过去,抽出一柄短刀,逼在病秧子脖颈上。
药篓子打翻滚了几滚,药草、药枝混乱掉了一地。
这一下,花朝也不敢再动了。
谁想到病秧子还有怕血的毛病、送人头的癖好。
那个罗刹士兵指着花朝道:“你,跪下,药,给我。”
跪那是不可能跪的,绝对不可能。
“跪下!”那罗刹士兵怒吼一声,刀尖贴着病秧子咽喉,几乎要割破了皮!
“哎哎哎!”花朝连忙阻止,“跪跪跪!我跪还不行吗!您是大爷!”
他刚弯下膝盖,那边病秧子突然抬手,轻轻一挥,罗刹士兵对他没有防备,竟真被他一下反手挥开了刀刃。
花朝吓得心几乎要跳出来,病秧子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他趁机一脚踢飞地上一根药枝,枝端截断处尖锐,竟直直插入那罗刹士兵的咽喉。
从病秧子挥手到花朝动作,几乎就在一瞬。
其他罗刹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花朝飞身上前,一脚将挟持病秧子的罗刹士兵踹倒,一手扯住病秧子的手腕,拉上就跑。
跑着跑着又嫌病秧子脚步慢,干脆一把将人挟起来横在腰间,纵身飞跃到街道旁的屋顶上,几个起落,风一般消失了踪影。
花朝担忧那些罗刹士兵回到医馆寻老神医麻烦,又绕回去。
他将病秧子仍在炕上,从包裹里取出自己长剑。
“今日不叫他们瞧一瞧花爷爷剑法的厉害,我就不姓花!”
说着,扔下一句“在这等着,别乱跑”,就冲到前厅去。
老神医正在收拾砸乱的东西,见他出来,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两,你赔。”
花朝:……
他怀抱长剑,倚在门口,一直守到夕阳西下,守到天色渐渐黑了,也没见那些罗刹士兵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