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摔筷子,“你混账!”
“不吃了。”他也摔筷子,摔得比周夫人响。
周夫人冲周淮康撒气,“养不教,父之过——”
“教不严,师之惰——”周淮康抑扬顿挫,全篇背诵了三字经,磨得周夫人笑了。
。。。。。。
凌晨,周京臣推开程禧的卧室门。
她睡了。
月色浓,雪色亦浓。
一贯开一盏小灯入眠的她,熄了灯。
他坐在床畔。
打量她。
圆润的婴儿肥,洁白清透。
伸手,拂过她鬓角。
绸丝一般的乌发,泻满指缝。
周京臣俯下身。
程禧迷迷糊糊地,脸颊和嘴唇痒了。
一抓。
潮热的胡茬,三分硬,七分软。
是皮肤。
她睁开眼。
台灯的电线不知何时拔掉了,程禧插上,一霎明亮,房门外,朦胧一抹人影。
“何姨?”她警惕。
毕竟,老宅有保镖和厨师。
是男人。
“禧儿小姐,没睡啊?”
程禧握紧了被子,“是您进屋了吗。”
“我去院子检查门窗了,没进您屋子。”
她下床,匆匆开门,“可是。。。”
“我一直在天台抽烟。”
周京臣伫立在走廊尽头,叼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开口,“是你噩梦了。”
他在。
自然无人敢擅闯了。
“你也没睡。”
“不困。”
“明天,几点航班?”
“十一点。”烟雾熏缭,他一张脸混混沌沌,不清不楚。
“哥哥出差顺利。”程禧乖巧。
“不和我闹了,不兴师问罪了?”周京臣不罢休,“胳膊肘外拐的白眼狼。”
风和灯在晃。
一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