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书香门
&esp;&esp;那个女人靠着窗户,回头朝他笑。温婉的面容,笑起来一边微微的酒窝。她总是把头发盘起来,不管多冷的天都赤脚踩在地板上。简单的旗袍式剪裁,棉质布料,穿在她娇小的身上微微的有些宽大,从领子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窗外是一树的梅花。
&esp;&esp;肖腾忍不住出声喊她,但是嘴唇张不开,喉咙干涩。
&esp;&esp;“凌……”
&esp;&esp;凌姨。他从来不肯这么叫她。很怕这样就弄得生份了似的。但又恨不得他们之间干脆远得连那么一点微弱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esp;&esp;世间有那么多的人可以不遵循世俗礼法,为什么他和她偏偏不可以?
&esp;&esp;他想不明白。
&esp;&esp;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是无法释怀。
&esp;&esp;他后来娶了童家的小女儿,非常前卫大胆的一个女人,早熟丰满而美丽。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日子就那么过下去了,还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
&esp;&esp;这起码证明他在某方面是个合格的丈夫。
&esp;&esp;但妻子居然在这种任何女人都该安份了的年纪,跟人私奔了。
&esp;&esp;只留下一句话,说受不了他。
&esp;&esp;她受不了他的什么?他供她皮草钻石,豪宅华车,她在酒会上行头绝对不会给任一个女人比下去,佣人管家伺候着,进出都有保镖,可以无限制地刷卡购物,频繁开主题派对,用家里的直升机开空中派对他也没皱过眉。
&esp;&esp;她有什么不满意?
&esp;&esp;子女也是,他什么都是挑最好的给他们,送他们进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私人教师,最好的玩具,最好的宠物……但他们对他却不见得热情。虽然礼貌恭敬,但总是疏远,态度犹如半温不凉的水。
&esp;&esp;连肖玄都是。自己那么疼爱的弟弟,甚至能为了一个渺小如蚁的人,几乎跟他反目。
&esp;&esp;这辈子对他持久地热烈过的人,也就仅那女人而已。但她也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他。
&esp;&esp;他原来是这么的差?
&esp;&esp;肖腾在全身异样的疼痛里醒来,除了宿醉的头痛之外,身上还有另一种陌生的不适。这感觉太过诡异,刚硬如他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而后勉强睁开眼睛。
&esp;&esp;酒店套间华美的天花板映进视野里,肖腾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大老远的跑来跟人谈生意,酒店与接送都交由对方安排。对方还是相当尽地主之谊,起码他住得并无不满,晚上在酒店里泡了温泉,按摩舒展,而后去吧台喝酒,算是放松尽兴。
&esp;&esp;那么现在身上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算是怎么回事?
&esp;&esp;肖腾皱着眉,一手撑着额头,勉强起身,等看清楚身边的情况,瞳孔蓦然放大。
&esp;&esp;宽大的床上还有另一个人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脸。
&esp;&esp;是个年轻俊秀的……
&esp;&esp;男人。
&esp;&esp;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家伙还一脸无辜的香甜,脸朝着他侧身而睡。
&esp;&esp;已经许多年没和别人分享过床榻的肖腾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用了一分钟才镇定下来,咬牙切齿地穿上衣服。
&esp;&esp;起身下床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肖腾出门记下房号,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后打电话把失职的贴身秘书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