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暗叹一口气,他能从工人的神情中看出这份表演出的惊讶有多勉强。一般而言,无辜的人听到失踪者的死讯,他们的反应不会这么大,而是平淡的。
“我只是诈了他一下,从他的反应来看,厂长多半是死亡了,而且他就是知情人。”
余欢目光幽幽,缓缓开口:“厂长是被谁杀死的?是你,对吧?”
余欢就像泼脏水一样,工人心中突然凉了一大截,他慌忙解释道:“先生,真不是我,杀人犯真不是我啊!”
“不是你还会是谁?昨天第一次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你不知道厂长的下落?”
“我就是不知道啊!”
“那你又怎么知道厂长已经死了?”
被余欢一问,工人的目光变得慌张起来,他赶忙回答:“这……这不是你说的吗?”
余欢反问:“在我告诉你之前,你不就知道吗?”
工人一愣,目光却变得呆滞起来。
“先生,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强调你不是杀人凶手。”
谈及到是否是凶手这一点,工人显然变得有了底气。
“我本就不是,你们查!”
工人显然不知,余欢其实明白他并不是杀人者,余欢想要做的,其实是对他进行攻心。
“你哪来的证据说我是凶手!”
“因为你显然知道厂主死了?呵呵呵……我非要指认你就是凶手,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跟我们走,除非你能证明你的确不是凶手。”
余欢倒反天罡,反问贫民工人。
“你——”工人咬牙,他看向余欢,神情木然。
“帮凶也是凶手,你现在向我证明你不是凶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兴许……你还能获得减刑。”
余欢邪笑着。
贫民工人死死盯着余欢,神情犹豫,他想不到面前之人长相虽然天真可爱,声音轻柔弱气,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在威胁自己。
“你——你——”
仿佛饱受着精神压力,工人依旧没有道出他知道的一切,好长时间他才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我不是凶手!”
见工人不愿意开口,余欢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喂,你不说?呵呵呵……你不说可有的是人说。”
紧接着,余欢又念出其他工人的名字来向面前的工人施压。
“没想到啊,哈哈,送到你面前的机会你都不要,你是不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吗?作为知情的帮凶,我看你是想断条腿,然后下辈子都留在西街挖矿。”
忽然,余欢语气变得锋利起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话到这里,贫民工人早已脸色惨白,双眼瞪大,他一想到自己的下场就禁不住地心中发寒,但他毕竟没有亲手杀人。
他张着口,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声。
“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吗?”
余欢心想着,于是转身便要走,毕竟,除了他,有的是人选。
“等——等——”
见到余欢就要迈出帐篷,工人心中挣扎,终于,他艰难地做出了挽留。
余欢半转身,目光冰寒:“我没有时间听你这样说话,你到底说不说?”
他终于低下了头。
“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