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然笑容恬适,声音温婉,“柏戚走了段时间了,没准这几天会回来,他一回来啊,好多朋友得上门,我打扫干净点,不失礼。”
谢红然真是非常感谢谢柏戚,前段时间,她收到家里寄来的信,说是婆家拿着东西去娘家道歉,要接自己和小玉米回去。
婆家这次态度变软,肯定是谢柏戚使得力。
但她不准备再回小朱庄,她这次一定要离婚。
等柏戚回来,自己要跟他商量这事,告诉他自己离婚的决心。
擦完桌子,又去把煤炉子提到了院子里,用着火钳,换了块崭新的蜂窝煤进去。
把底座盖子打开,一会儿火壮上来,就可以熬汤煮饭了。
想到这儿,忍不住朝着谢母说:“五婶,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我看时间不早了,该开始做饭了。”
谢母站起来,往厨房走,“这两天降温了,有些冷,咱们吃点热乎的。”
“前些天,婉芝就念叨着想吃酸菜鱼,今天把那条鱼杀了,炖个酸菜鱼汤喝,等鱼汤烧滚儿了,往里面下点豆腐,豆芽,大白菜,顺带在锅边上,贴几张玉米面酸菜饼子,炕到两面金黄,得嘞儿,香的很!”
“婉芝,就着那酸菜鱼,或者蘸汤,能吃下四五个玉米贴饼子。”
“要是柏戚在就好了,他也好这口,一口气能吃十来个玉米贴饼子。”
说到这里,谢母的眼里泛着光,带着温柔的笑容。
“那这蜂窝煤炉子就用不到了,我把它重新封上口。”谢红然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
谢红然一听,直起腰来道,“我去开门,估摸着是婉芝回来了。”
刚走到门后边,还没拉开门栓,外面就传来一阵巨大的力,木门的门框,随着“哐当”一声,朝着谢红然砸了下来。
谢红然看这情况不对,整个人后仰倒地,顺势往旁边一滚。
到底是年轻,动作还算利索。
幸亏不是谢母来开门,不然肯定要被砸在下面了。
那木门重的很,怎么也得有几十斤重,被砸在下面,后果不堪设想。
只听一阵哀嚎,谢红然的左腿没能全躲开,被木门给砸了。
谢母见谢红然满脸痛苦,紧走几步,“红然——”
谢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拉拽谢红然。
但是,她到底是年纪大了,虽然谢红然还算清瘦,但她也没拉动。
这时候,外面的人走了进来,像是故意的一样,一脚踩在木门上,而他的脚下,正是压着谢红然的腿。
“咔嚓”一声,让谢红然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已经立冬的天气里,汗珠儿从额头冒了出来,又滚落到了地上。
“这家竟然请保姆,是资本家做派,是我们工人兄弟们的敌人,先找证据,证据确凿了,咱们就抄家!”
来人左臂上,都戴着红布箍,如果叶婉芝在这儿,就能认出上面写的是‘革委会’。
谢母转身小跑的拿起角落里的铁锹,不要命的往打头的男子脑袋上戳。
那男子下意识往旁边躲,就这么下了木门。
谢母放下铁锹,使劲把木门搬开,拉着谢红然站到了一边。